在第一局时栖跳女巫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时栖是狼,如同他一早知道时栖的身份。
可是他不拆穿,不越界,默默地帮时栖圆了谎,甚至在最后一场发言,时栖咬死自己女巫身份的时候,还微笑着鼓励地望着他,陪他一起把票投给了顾庭柯。
林和霜……从一开始就在维护着时栖。
只是这些维护总是分散在太过细节的地方,就像那天因为时栖一句话而放了一夜的烟花一样,至今都没有让他知道。
顾庭柯当然可以冒领这个误会,但是比起这个,他觉得……让时栖知道有除了被爱人以外的人爱着,时栖应该会更开心一点。
“别哭,”顾庭柯碰碰时栖微红的眼角,“你怎么不问问我不是女巫,是怎么猜到你是狼的?”
时栖眨了眼潮湿的眼睛,顺着他问:“怎么猜到的?”
“毯子。”顾庭柯说,“我们一起盖着的那条毯子。”
“你转过身来投我的时候,那条毯子跟着动了。”
“而且……”顾庭柯笑了笑,膝盖碰了碰他的膝盖,“你当时碰到我的腿了。”
“你搞场外?”狼人杀搞场外简直是连新手都会唾弃的行为,时栖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好了,笑了就不要哭了。”
顾庭柯摸摸他的脸颊,温声道:“我们七七有哥哥了,是件好事。”
我们七七……有哥哥了。
这种温和像一湾太轻的湖水,时栖觉得自己心脏好像跟着融化了一下,掀起眼皮去望他。
顾庭柯轻笑了下,他好像一瞬间明白了时栖的意思,立刻道:“我没有趁虚而入的意思。”
顾庭柯知道林和霜和关越为什么选择离开,知道时栖此刻的心情恐怕算不上好。
也知道……别墅里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让人喘口气的地方。
他可以因为不放心等在这里。
但是……顾庭柯更知道时栖白天在阳台的那番话说得对。
他自己都有太多东西未曾坦诚,没有资格逼着时栖在他面前展露心脏。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宽限的时间?”顾庭柯温声请示,“今天不想让你哭了。”
他弯下腰将风衣的系带给时栖系上,示意自己确实没有这个意思:“要一个人待会儿吗?”
“不过我的烟没有了。”
“在你的风衣口袋里放了柑橘糖。”顾庭柯柔声道,“吃点糖,不抽烟了好吗?”
时栖一点头,顾庭柯便真的后退一步,给了时栖去独自去整理思绪的时间。
这当然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时机,顾庭柯想。
但是,他对时栖的爱不比任何人的少,也可以等一等。
如果关越想让时栖拥有家人的话。
那么他希望时栖拥有除他以外的家人。
顾庭柯最后回头看了时栖一眼,夜色吹起时栖的额间的发,那张脸在黑暗中漂亮生动——
他希望他拥有全天下最好的爱。
天台的铁门被风声关上,时栖垂眸望着下方车水马龙的街道,似乎试图从无数川流的汽车中找到离开的那一辆。
好半晌,从口袋中摸出一颗柑橘糖扔进嘴巴 。
酸甜的果汁气息溢满口腔,时栖将手插进风衣口袋,转头朝着楼下的演播厅走去。
*
时栖他们第二天是被节目组的铃声叫醒的——
“请所有入住者收拾好后于楼下集合。”
“今天将进行红蓝双方的最后一次约会,约会对象蓝方竞争选择。”
【卧槽!竞争!!!】
【什么项目?不会是打架吧,谁赢谁选老婆?哈哈哈哈】
“公平起见,竞赛项目由节目组给出选项,各位派一个人抽签选择。”
【抽签?】
【都有什么选项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选项在这里!”
现场导播伸出手,镜头立刻开始推进,坐在沙发上的众人看着拿起一个纸条,用黑色记号笔写了两个大字:“俯卧撑。”
“哟,这个,”夏鸥想起每天晚上必须要去健身房的人,“这个关……”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六个人现在可以在沙发上随意选座,不用像是开场的时候那样局促。
因为……他要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夏鸥眼眸一垂,将话重新收了回去。
“关少应该很擅长,”时栖坐在旁边,替他补完了没说的话,“是不是想说这个?”
他脸上浮动着漂亮的笑容,打趣道:“关少只是比我们提前走两天,你怎么弄得跟他不在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的老婆讲话怎么跟关少一样!】
【草所以关少走了时栖自己接起了他的角色吗,一口be糖卡住我喉咙了。】
【时栖对关少没什么感觉吧,要是真有感觉估计也不会这个语气说话了,这完全就是朋友的感觉啊。】
【话说老婆以前说话是这个样子吗?】
时栖以前在镜头下确实不这样讲话。
但是时少以前确实是这样讲话的,而且,如果不是还惦记一点人设,时少的那句“不在了”应该换成“死了”才更贴切。
反正现在淘汰已经过了,他倒也不用这么严格地死守着人设。
不过……弹幕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