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栀强忍着头皮发麻的不适感,四下仔仔细细找了一圈,却没找到自己两名侍女。
“你们都没有辟谷?”
“辟谷?你是说那些修仙人?”丰腴女人道,“大部分被抓来的都是普通人,不过修仙中人也有。她们比我们金贵多了,不在这,都被关在别的地方。”
“啊——”
冷不丁有一名女子痛叫一声,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下,重重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打起滚来。
正站在洞口放饭的那名魔修动作一顿,“啪”的一声把勺子扔回桶中,古怪地笑了一下:“她要生了!”
他话音刚落,洞外便又涌进来几名魔修,拽着女子两条腿把她拖到外面。
放饭的那名魔修临走时还不忘抬腿将大桶踢翻,里面粘稠油腻的食物一涌而出。旁边的女人瞬间躁动起来,直扑过去疯狂地舔舐着地面。
“好好吃吧。”
魔修们走到翻滚的女子身边,她依旧在痛叫呻.吟,肚子大得几乎隆起了一座小山。
四人分别压住她的四肢,将她固定在地上,一人用力挤压她的肚子。
“不要!求求你们!”
那女子声调骤然拔高,剧烈挣扎起来,魔修却面无表情自顾自用力,不多时她身下便绽开一大片血花。
一颗头从血肉模糊之中被挤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哇——”
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女子挣扎的力道逐渐放轻,似乎是脱了力。
但她还在哀哀地祈求着,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好疼……住手……”
第四个,第五个……
魔修依旧用力地挤压着她的肚子,或许是有些累了,他不耐烦地站直身,直接将一只脚踩在上面,用力一碾。
“啊——救命!!”
女子躺在血泊之中一声尖叫,又有好几个孩子被这一踩的力道从她体内涌出来。
司予栀浑身寒毛倒竖,在弥漫的血腥味和腐臭怪味中,身周此起彼伏的舔.舐声不绝于耳。
对于近在咫尺发生的一切,洞穴中的女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只专注地争抢着食物,事不关己。
“还有一个。”一名按着女子手臂的魔修往下看了一眼道。
站在中央的魔修闻言脚尖用力,又是狠狠一碾,女子痛得浑身痉挛般抽搐,声带几乎撕裂了。
“弄不出来。”魔修有点不耐地拧眉,重新直起身来,反手抽刀。
司予栀见到他这动作,猛然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瞳孔骤缩。
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刀光一闪,那魔修便手起刀落,生生将女子清醒地剖开了肚子。
“啊啊啊——”
她前所未有地挣扎起来,仿佛濒死的鱼,可越是挣扎,便有愈发多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连带着还有些破碎的脏器。
“你干什么?!”按着她一条腿的魔修几乎控制不住她,抬眸不悦道,“把她弄死了怎么办?”
“死了又怎么样?”
那名魔修收刀归鞘,一手探入女子腹中,将最后一名婴儿拎出来。
“她已经生了二十多个了,就算每隔三日便服下一些灵丹,但身体也早就到了极限,继续活下去也没有多大的价值。”
他染血的手指点了点司予栀的方向,“再说了,这不还有很多吗?”
剩下几名魔修沉默片刻,没有再反对,像是默认了。
在令人牙酸的舔舐声中,女子仰面躺在血中,几乎失去了焦距的视线转向司予栀。
“救救我……”她的气息越发微弱,“救命——”
一团火从心底一口气烧上脑后,司予栀坐立难安忍不住咬牙起身,却被身侧几名瑟瑟发抖的女子拽住。
几名魔修已经松开地上的女子,两人将刚得来的婴儿抱走,剩下三人处理地上这具很快便会变成尸体的身体。
起初那名魔修察觉到司予栀的动静,定定盯着她看了片刻,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你们浮屠塔在外佯装风平浪静,实际背地里竟然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司予栀用力挣脱束缚,“你们在宁江州掀风作浪,就不怕司星宫察觉?玉宫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司星宫?”魔修冷笑一声,“你是说那个受天道反噬,时日无多的老女人?我们敬她一声‘宫主’已是仁至义尽。她想来管我们的事?也得先料理好自己。”
时日无多?
司予栀一愣,用力攥紧了手指。
魔修又盯着她看了许久,用一种黏.腻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这才大笑着走了。
“……别反抗了,反抗只会下场更惨的。”一名女子缩在她身后,小声说。
另一人迟疑道:“那……那些东西,我们也要吃吗?”
“不吃!”司予栀掌心灵光一闪,洞口的禁制瞬间在她指尖散去。
几名女子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仙法阵仗,见状皆是一愣,愕然看着司予栀。
司予栀收回手,正色道:“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
她一定要找到她的两名侍女,把她们救出去。
还有其他无辜被抓来,任人鱼肉的可怜人。
最后,她一定要将这些个恶心的魔修,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杀了!
把这个鬼地方炸个干净!
*
暗无天日的密道之中,几道身影安静地前进着。
温寒烟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裴烬慢慢悠悠落在最后,中间隔着两个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冤家。
叶含煜把湿漉漉的发尾往后嫌弃地拨了拨。
他向来衣着讲究,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但湿发太重,再加上方才一路上变故横生,接二连三,他精心束好的发早就乱了。
碎发拨回去又落下来,来回几次,叶含煜忍无可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灵力烘干?”
空青瞥他一眼,嘲笑道:“大少爷,你现在是有多少灵力够你这么挥霍?”
叶含煜脸色一僵。
空青:“你还是省着点用吧。再说,你看寒烟师姐,无论什么模样都那样好看。”
叶含煜闻言,下意识朝着走在最前面的背影处看去。
白衣女子单手提着长剑,缓步向前走,前方灯火摇晃,暖融的火光映在她浸湿的衣料上,衬得那一身素衣薄得近乎透明,勾勒出几分朦胧又纤细的剪影,濡湿的长发粘在后心,宛若墨色的藤蔓蜿蜒。
只这一眼,叶含煜心跳瞬间一乱,连忙挪开眼睛不敢再看了。
见叶含煜神情古怪,空青也是一静。
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压根没敢往温寒烟的方向瞟上哪怕一眼,生怕冒犯了她。
两人默默撇开脸,肩头冷不丁一重。
“看什么呢?”裴烬含着笑意的声音贴着耳畔落下来。
叶含煜一回头,便见自始至终不远不近缀在最后面的黑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靠近过来,两条手臂一左一右压在自己和空青肩头,哥俩好一般勾肩搭背。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如此。
叶含煜感受到肩头的力道,不轻不重,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但却令他无法挣脱。
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对方都似乎能无声中施加更大的力道,绵里藏针,暗含威势。
叶含煜和空青一左一右两个脑袋被裴烬双臂箍在臂间,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空青:“……你在说什么啊哈哈。”
叶含煜:“我什么都没看,我发誓。”
“唔。”裴烬悠悠应了一声,不知道信了没有,黑眸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他并未放开两人,反倒更用力收紧手臂,两人登时感觉一阵窒息,脸色憋得通红,却又不敢反抗。
钳制着两颗脑袋的人却光明正大抬起头,下颌微抬示意前方,半真半假笑眯眯道,“只能我看哦。”
裴烬话声刚落,方才还安静如鸡、乖乖受他折磨的两人立即瞪大眼睛,疯狂挣扎起来。
空青:“你说什么!?寒烟师姐岂是你有资格肖想的?”
裴烬恍然大悟般点头道:“哦,所以只需你觊觎,却不许我欣赏美人?”
空青耳根涨红:“你少血口喷人,我何时觊觎寒烟师姐了!”
他这么一开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针锋相对回嘴道,“分明是你心脏,看何人都觉得心有不轨!”
裴烬依旧微笑,眼也不眨地照单全收了空青的污蔑:“嗯?我似乎也从未说过,我未曾觊觎她啊。”
觊觎她体内的魔气,也算是觊觎。
他这话一说,空青和叶含煜瞬间就静止住了,宛若石化,仿佛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爆炸性又毁灭性的消息和打击。
绿江虐文系统忍不住“啧啧”上线。
[老婆的湿身诱.惑不让别人看,还说不是占有欲?还说不是爱?]
[你就嘴硬吧!全身上下嘴最硬!]
裴烬皮笑肉不笑:[呵呵。]
他不过是作为前辈,教教这两个缺根筋的后辈什么叫礼貌。
三人一番对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这动静于修仙中人而言,和拿着大喇叭在耳朵旁边喊倒也没多少区别。
就在这时,温寒烟脚步猛然一顿。
她这么突兀一停,跟在她后面的三个人不约而同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