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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终究是赵舒权的亲友,不想看见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然而找到顶楼套房,由工作人员强行开门之后,呈现在眼前的场面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且出乎意料。

    套房中一片狼藉,充满了激烈打斗后的痕迹。一台笔记本电脑、几台相机和手提摄像机都被砸烂。

    一个男人倒在外间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死了,衣服上很多血,身旁的地毯也被染红了一小片。

    另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明显受惊过度的样子,看到他们就大喊救命,嘴里嚷着什么小疯子之类的。男人的肚子上,一根台灯杆贯穿了身体,看着就叫人触目惊心。

    走进里间的卧室,同样一片狼藉,到处是血。台灯罩和玻璃碎片散在地上,一个染血的烟灰缸被丢在阳台边,看起来沉甸甸的。

    又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倒在地上,一个在床边,另一个在阳台边,都失去了意识。

    吊诡的是,贺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间的沙发上,姿势安详,看起来没有外伤,好像是在熟睡。

    没有看到曹瑞。

    赵欣和张方都傻了。酒店工作人员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还是公安系统的朋友有经验,让众人冷静下来打电话叫救护车,朋友自己掏出手机打算联系同事过来出警。

    赵欣让朋友暂缓报警,他觉得必须先确认曹瑞的去向。

    用不着逼问,唯一还有意识的男人指着浴室发抖。几个人进去一看,曹瑞整个人穿着衣服泡在放满了冷水的大浴缸里,不断流淌的水飘着淡淡的粉红色,人已经神志不清近乎昏迷。

    “……张方给曹瑞看了下还有呼吸,我们就马上把他送来医院。到了医院检查之后发现,他身上有多处扭伤、撞伤,并且左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不规则伤口,像是用碎玻璃片割伤的。而泡在水里,血液不断流淌,相当于割腕……”

    张方接着说:“那个清醒的人渣承认,他们给曹瑞下了药,想要四个人……并且把过程全部拍下来……”

    赵舒权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气得血管都要崩了。张方赶忙补充:“他的身体没有遭受侵犯的迹象,他们应该是没有得逞!”

    赵欣说道:“公安的朋友分析,曹瑞可能是在拼命反抗的过程中,为了保持清醒,自己用玻璃碎片割伤自己,用疼痛来对抗药性。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赵舒权眼前发晕,头疼欲裂,难以想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被人带来酒店下药找人侵犯再拍下视频,什么人会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付曹瑞?

    他猛然看向赵欣追问:“谁指使的?那个人渣说了吗!?”

    赵欣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既是安抚他也是约束他:“他说是一个社会大哥给他们派的活儿,我已经让朋友去查了。他们昨天去酒店,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人和一个长头发中年男人跟他们对接。”

    “那四个人也伤得不轻,刚刚脱离危险,还不能接受审问。”张方补充。

    赵舒权愤怒地骂了脏话:“给我查出来,一个也别想跑!”

    “还有件事、赵乐,你冷静想一想。”赵欣说,“你知道曹瑞他……练过什么格斗术之类的吗?”

    赵舒权愣了一下,听赵欣表情复杂地说:“我朋友粗略看了现场说,打得很激烈,并且下手非常狠。从状况判断,应该是曹瑞一个人把那四个人打成了重伤,他手上的擦伤痕迹也能佐证。可是他一个人……对抗四个成年男子、还把人都打成重伤,这……可能吗?”

    张方摸了摸鼻尖:“而且,小曹被带回医院紧急处理之后,曾经恢复了意识,像发疯一样质问我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抓着东西乱挥不让我们靠近他,非常凶狠。要不是我一直是他的主治医生,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发作了精神疾病……”

    “老赵,小曹他……好像不认识我们了。他问我、你是谁,还一直喊着让什么夏侯成来见他……”

    张方小心翼翼地说:“哦不对,他说的是、‘夏侯成何在?为何不来见朕!’”

    赵舒权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第105章 、我是谁

    曹瑞奔走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在撕扯自己, 拉住自己的身体粗鲁地对待,像是要按照他们的意愿随意摆弄他。

    他无法忍受,不知为什么觉得不能让对方得逞。可他的身体不怎么听使唤。他使不出力气, 并且浑身难受,身体里像是有火焰在灼烧。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

    疼痛、鲜血、咒骂、惨叫、惊呼……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着他的感官,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包裹在一团黑雾之中,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

    脑中有很多凌乱的片段交织在一起,没有头绪, 也没有顺序,更没有什么前因后果。宛如一本图画书被撕碎之后, 所有的拼图被一口气扔进他的脑海中,随机散落。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谁?

    “曹瑞”、到底是谁?

    喧嚣平复之后, 他重新回到了梦境之中。

    那一年他十一岁,虽然身为皇长子, 但并未被立储。他的生母虽是父皇的结发之妻,却因为一些他当时还不能理解也不知晓的原因, 迟迟未能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