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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想象曹瑞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赵欣和张方都疑惑于曹瑞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下怎么会将酒店套房中的四个男人打成重伤,只有赵舒权知道,那并非不可能。

    前世的曹瑞虽然体格不够健壮,却也是自幼习武。汉卫时期,“六艺”仍是士族的必修课,哪个世家子弟小时候没有被父亲逼着每日早起练习武艺?

    曹瑞的武艺可是自己亲自教导过的。那时曹瑞还是皇子,而自己也常年在京城,曹瑞便要自己帮他精进武艺和骑射,以此博取他父皇的欢心。

    曹瑞的父亲卫文帝虽然喜爱文学,却也是习武天才,并不喜欢看到儿子们弱不禁风武艺拙劣。

    赵舒权觉得,倘若曹瑞被逼到了极致,那几个看起来五大三粗实际上只会用蛮力、并未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也许真的会吃大亏。

    “你受苦了,瑞儿……我怎么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我真是没用!”

    赵舒权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曹瑞的手背上,语声哽咽。

    他想前世曹瑞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哪怕跟着自己上过战场,也是被严密保护着。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险些被人侵犯得逞,更险些因为自保而送命?

    自己也许根本不该把他带进娱乐圈!好好地把他养在家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赵舒权忽然觉得怒从心起,一直被担忧和悔恨压抑的熊熊怒火涌上心头,让他一刻都等不下去。

    “你等着,瑞儿,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俯身在少年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大步走出病房。

    走廊上等候的人们被房门拉开的声音惊动,齐刷刷看向他。赵舒权看到张方手里拿着眼药水,赵欣身后的一个保镖手里提着外卖包装。

    两人几乎是一块把东西递给他。赵舒权接过眼药水,让保镖继续帮自己拿着海鲜粥。目光移向贺珣和他经纪人黄浩。

    他从刚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贺珣会出现在现场,而且是以一种诡异的熟睡状态。

    “贺珣,能不能跟你谈谈?”

    说是这么说,赵舒权根本没打算给对方拒绝的机会,说完之后就问张方有没有空房间可以借用。张方立刻指着走廊不远处说可以用小会议室,并让护士去清场确认。

    赵舒权又回头看了一眼赵欣:“哥,你跟我一起。冯姐,这边先交给你。”

    黄浩满脑门都是汗,战战兢兢地问自己能不能一起。赵舒权想了想,同意了。

    而贺珣一声不吭,也没有拒绝。走在前面的赵舒权能听到黄浩还在反复追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始终没听到贺珣回应。

    会议室的门关上之后,还没等赵舒权开口,贺珣忽然对他深深鞠躬:“对不起,赵总。这件事,我……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没能保护曹瑞,并且我……”

    赵舒权瞥了一眼黄浩满脸的“完蛋”表情,冷冷地说:“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你也知道吧?”

    贺珣缓缓直起身来,没敢抬头,低声说:“主使……是汪宇飞。”

    赵舒权紧紧蹙起了眉头。

    他听着贺珣诉说自己被曹瑞拒绝之后就一直感觉心情郁闷,觉得自己被曹瑞耍弄从而感到不甘心,在酒吧偶遇汪宇飞,顺势表露出了一些情绪。

    这几天剧组都在筹备正式开机的发布会,杨放导演给大家放了几天假,让他们可以集中处理工作和生活上的一些事,准备正式开拍。因而除了曹瑞仍然住在影视基地,其他三人都各自住回家中。

    昨天贺珣没有工作安排,下午在家接到了汪宇飞的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有些关于曹瑞的事情认为有必要让他知道。贺珣当即答应下来,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汪宇飞指定的酒店套房。

    他见到了方冬冬和汪宇飞,也看到了那些被偷拍的照片,整个人愈发愤怒和郁闷,质问汪宇飞为什么特意把自己叫来让自己看这些东西。

    汪宇飞嬉笑着让他先别急着生气,留下来看一出好戏,过了一会说人要来了,让他跟自己一起待在里间,通过摄像头窥看外间的动静。

    “我没想到他们会把曹瑞叫过来。”贺珣艰难地说着昨晚发生的事,“那个方冬冬跟曹瑞谈了一阵,我也听到了曹瑞跟赵总你打视频电话……我、我当时觉得更生气了,所以汪宇飞趴在我耳边说非要给曹瑞一个教训不可的时候,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认同了……”

    赵舒权忍不住斥责:“我跟曹瑞打视频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贺珣再度鞠躬道歉:“可能我自己也没想到,曹瑞拒绝我这件事,会让我这么郁闷……”

    赵欣冷冷说:“可你要是真的喜欢小曹,不是应该靠自己的诚意去争取他、打动他?怎么会有要给对方一个教训这种想法?”

    贺珣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赵舒权:“我……我觉得我根本不可能与赵总这样的人公平竞争。”

    赵舒权怒斥一声:“说到底你根本不相信曹瑞的人品!你觉得我就是靠着金钱权势把他弄到手的!我没说错吧?”

    贺珣低下头算是默认。赵舒权又追问:“后来呢?你为什么会躺在房间里睡大觉?”

    “后来……”贺珣喉结滚动,嗓音愈发艰难:“后来曹瑞药效发作,汪宇飞就带我出去,撺掇我,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