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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揣着各自的野心, 两个虚情假意的人之间却又让人感受到一丝似有还无的爱意。彼此利用与相互吸引交织在一起,像两股自始至终拧在一起的线头, 解不开。

    这种复杂微妙的感觉连杨放导演都没有预想到。他原本只是觉得这两人既然是恋人,应该能拍出效果自然的亲密场面。

    换了便服重回片场旁观的阮景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高湛:“厉害了,老高。我没见过第一次拍吻戏能拍这么好的, 就算是真情侣也过分了。”

    大概是全场最冷静最镇定的高湛“嗯”了一声:“确实,我自问做不到。想不到赵总深藏不露啊。”

    说罢微微蹙眉看向阮景:“不过我还是担心,小曹真的满了十八岁吧?”

    阮景看着曹瑞面色如常地起身整理衣服,略感放心:“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虽然那天……并且今天……但是吧,我对我未来小叔子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

    高湛神色露出一抹微妙:“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呢,影后小姐。你那个码打得真是欲盖弥彰啊。”

    阮景哈哈笑:“行了老高, 别替孩子们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后我啊, 是不想管了。”

    高湛:“……”

    其实曹瑞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超脱。

    刚才那场戏, 他完全陷进去了。

    看到赵舒权脱掉上衣坦陈在自己面前, 他便情不自禁地走入了谢清允的内心,也走入了前世的自己的内心。

    眼前这具身体充满了力量。伤疤代表了他的荣耀。百战名将、九死一生, 起于微末的年轻人凭借自身的勇猛果敢、谋略智慧,横扫千军、光芒四射,最终站在了朝堂的制高点,甚至足以威胁动摇天子的地位。

    天子惧怕这个人、敬畏这个人、防备这个人,同时也忍不住被这个人所吸引,渴望能够征服这个人、让这个人为己所用。

    前世的自己也是如此。小说中的谢清允也是如此。

    他早已知晓对方对自己的欲望,便以自身作为筹码,设计了这场刻意勾引的场景。成了,从此便是一丘之貉。不成,早作准备先下手为强。

    谢清允在勾引陈维嘉,前世的曹瑞也不是没有勾引过夏侯成。

    他越演越是入戏,早已分不清自己在演谢清允还是在演前世的曹瑞。他也渐渐分不清自己面对的是陈维嘉还是赵舒权,亦或是前世的夏侯成。

    没有任何一个动作细节是刻意的设计。一切都是随性自然的。而对方给出的反应也与剧本上写的出入很大。本能相互吸引相互对抗,到最后,已是欲罢不能。

    他们都在演,却又都没有在演。

    被导演大声喊停的时候,曹瑞觉得自己仍然是恍惚的。他仰面躺在地板上,冰凉的木地板已被他自己的体温捂热。他感到浑身发烫,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着。

    他看到撑在自己身上的赵舒权同样是情难自禁,目光深沉,欲望翻涌。男人的额角有薄汗,用力深吸几口气,伸手将他拉起。

    “还好吧?我没弄疼你吧?”

    男人的嗓音沙哑粗粝,落在他耳中又激起一阵难以遏制的涟漪。他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扶着自己坐起来,低声调侃:“先问问你自己好不好吧。”

    赵舒权给了他一个苦笑。

    男人当然是不太好。刚才他是真的握住了对方的升龙,那头龙精神抖擞跃跃欲试,隔着布料都让他感到心惊。

    不过他自己也一样。他现在同样难受得要命,不过他不想让对方觉察。好在两人的戏服都足够宽松,围观群众们应该无人发现。

    曹瑞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就算继续留在娱乐圈,他也再不要跟赵舒权演情侣了!

    杨放导演有些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将他们从戏中的情绪里唤醒。导演称赞两人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好,宣布今天的拍摄结束、大家可以休息了。

    时间已将近凌晨两点。

    虽然熬了夜,曹瑞一点都不困。不仅毫无疲惫感,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亢奋。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睡不着的。

    这就很糟糕了。身体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要说不难受是假的。他连走路都不太敢走,担心被人看出端倪。虽然不敢光明正大盯着他看,他知道很多人还在偷瞄自己。

    小助理和服装师按照惯例围上来准备帮他换衣服,每个人的神色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他便愈发装出一张坦然的面孔,仿佛无事发生,心里也感到有些微妙的不同。上辈子皇宫里那么多人整天围着他,日常起居毫无隐私可言,他从不感到尴尬。那些宫人侍女在他眼中,其实根本不能算是“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姜小芬、崔文翰、大刘、还有片场所有的工作人员,他觉得自己跟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会为自己的私密场面被他们看到而感到不自在。

    腰肢落在一条有力的手臂中。赵舒权不动声色地从背后撑住他的身体,拉开了他和其他人的距离,让姜小芬等人下班休息。

    崔文翰说了句“可是衣服”,被阮景拉了一把:“老板都叫你们下班了,还不赶紧走?小曹,今天辛苦啦,明天别睡过头哟。”

    曹瑞礼貌道谢的同时感到阮景好像是在揶揄自己什么。

    他被赵舒权揽着腰,轻轻靠在对方身上,仍然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热度。赵舒权的龙仍然很有精神地锁定他,他等人都散了立刻伸手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