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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7n1小说网 > > 卿颜似月应如故 > 第5章
    杜如梦也气得拍桌子:“这个姑娘真的是,姐姐姐夫太过纵容,小时候不愿把孩子送到松风涯的戒律堂学规矩,非要带着游历天下去,等到十岁才带回来,那时已经学了一身的市井俗气无法纠正了。”话到此处,声音一低,脸上全是无可奈何:“不过我和二姐从小关系好,她的女儿我怎能薄待呢,说不得,还是继续给她好好找罢了。”

    冷风继续吹,一直吹到青松小筑的后院,临近涯边一颗迎客松下的两间小厢房外,风从断涯处涌出,汇入无限苍茫的天地间。

    厢房外的石桌前,坐了两个人,正在执壶对酌。

    那是松风涯的公子陈亦深和流云门的公子王似琪,两个人从厨房偷拿了一坛女儿红,专等到夜深人尽,这才开始畅怀开饮。

    半坛酒下去,亦深喝得酒劲渐壮,他笑着打趣道:“江表姐看起来很喜欢你,你怎么一副不愿亲近的样子。”

    王似琪手拿折扇轻摇浅摆,闭上眼一副晕晕然不胜酒力的样子,然而心里十分清明,他嗤道:“你这表姐真是讨厌,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么,从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女人。”

    亦深啧啧两声,举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道:“你还别看不上她,人家可有一样好嫁妆。”

    王似琪睁开眼睛,问道:“什么嫁妆?”

    亦深指着他,笑得了然:“你瞧你,贯爱占便宜,一听有嫁妆眼睛都有神了。”

    王似琪拿扇敲了过去,敲得他捂手痛呼:“我不过就是问问,再好的嫁妆我也不稀罕。”

    亦深笑道:“表姐手里有我二姨父留下来的百花焕神丹的药方,能够驱障解毒,焕神养气,可是行走江湖的一剂好药。”

    王似琪扇击手心,沉吟稍许,突然笑道:“这药比起你松风涯的松鹤延年丹如何?”

    亦深笑道:“那可是不一样的,松鹤延年丹是长期服用才见效,百花焕神丹是当下便得见效,说起来还是百花谷的药实用些。”

    王似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摇摇头道:“我可无福消受,还是留给你们河清派的好男儿吧。”说到这里,他眉眼带笑,似嗔似喜:“我和你妹妹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你不撮合我们,反倒跟我提你表姐,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这么不愿我做你的妹夫么?”

    亦深连忙给他添酒:“你这是什么话,我可巴不得你做我妹夫,到时候你可得把你家传的流云扇法教我几招。”说着给自己的空酒杯也添上,然后举杯向他敬过去。

    王似琪笑着端起酒杯,与他嘡的一声相碰,点头道:“好说,好说。”

    夜欲渐深了,虫鸟不鸣,松风涯上的屋舍一盏盏烛火渐渐消隐下去。一轮明月挂在远处揽月峰几座山峰之间,似指尖般陡峭的峰顶上,有白色的剑影划过,像灯下的飞蚊一样,稍纵既逝。

    王似琪在松风涯上连住了近十天后,终于提及离去的事宜,杜如梦对这未来女婿,越看越喜欢,因着他长相好,说话得体,做为流云门的掌门公子却毫不拿大,处处以松风涯为尊,与涯上的徒弟仆从们也相处得十分友好,所以待他提出告辞之语时,连忙设法挽留了他。

    河清派每年中秋过后要举行一次四方比武大会,择出四处武艺最高强的弟子,这些弟子届时可以去参加在离州四年举办一次的武林大会,若是一招夺魁,那就是夺得了离州最强侠客的称号,总之是天下识名。

    不过,四方比武这是河清派的内部比试,不允许外派人参加,但杜如梦却诚心邀请王似琪参加,这说明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王似琪闻知此意也觉得十分开心,他早就想看看这四景山中的人武艺如何,能学到一招半式当然好,如果学不成,见识一下揽月峰上女子们的花容月貌,也是一件幸事。

    是以,最近四景山中的众徒弟都在加紧练习,希望在此次比试中一举成名,在此莽莽群山中称名立事是小事,倒是有机会到津门城去增长一下见识也好,就算当不了离州第一,在离州十二城中进个前十,那也是荣耀之至了。

    陈令玥闲暇之余,也在努力练习这揽月峰的月华剑法入门招式,练得三天,腾挪挽踢之间已有了些微章法,她本来就有松风涯扎实的内功心法做为基底,本门剑法朔风剑法也已基本成型,只是还不熟练,毕竟并非人人都是武学天才,一见到剑决就能融会贯通。

    江丽娆见她已能如此自如连贯的使出朔风剑法,心里着实有些气闷。这四景山四处,各自都有自己独创的内功心法和剑招绝学,内功心法不外传,但剑招却可以互习入门招试,因为如果没有内功心法,你就算把招式耍得再醇熟,那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好看而已。

    江丽娆已学了百花谷的内功心法,外功的武学招式却只有父亲在时大致教了几招,父亲去世后,叔叔们也无心教导她,她亦不屑低头去求学,所以武功不但在百花谷中算得上倒数,在整个四景山恐怕也是末稍的人。

    陈雁回教导子女和徒众时倒也没故意躲开这个侄女,有心也想让她学习几招防身,虽然内功心法跟外功绝学不是同出一脉的,亦不能发挥出它独有的强劲,但只要有了招式,抵抗几个小毛贼总不成问题。

    但她毕竟是百花谷的人,百花谷主如今是她亲叔叔,亲叔叔都不管,自己这个外姓姨父何必去徒惹非议,所以也只能任其发展,不敢多加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