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婉离去后,郭嘉坐镇昌邑, 所以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且放心吧, 你的东西收拾好, 我可能随时回来接你走。”阿婉拉住郭嘉的手, 看向郭嘉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舍。

    此去许都, 若能成,她会回来光明正大的接郭嘉走。

    若不能成,恐怕郭嘉也只有逃亡一途了。

    “莫要担忧我,我相信你。”郭嘉笑了笑。

    “母亲那边,就拜托你了,还有徐先生的母亲,莫要忘记了。”阿婉想到了那个早已去了豫州的徐庶,不由得苦笑一声:“没想到当初只是闲来一笔让他先去豫州探探路,没想到如今倒是有了大用了。”

    “元直本就是个静不下来的人。”郭嘉笑着点点头。

    徐庶当初徐州献计笮融,以至笮融率部奔逃广陵,杀死广陵太守,以至于广陵大乱。

    他低调的从徐州回到曹营,回到昌邑与母亲重逢后不久,又将母亲托付给阿婉,自己则是前往荆州,他听了阿婉想要开书院的事情,请命前往襄阳寻找庞德公,却不想在豫州停留许久,到现在都不曾前往荆州去,阿婉便让他在豫州探探路,如今倒是让阿婉有了个退路。

    第二日,阿婉上了马车,吕候翻身上马,黄月英也跟着后面上了马车。

    此次由他们二人一起护送阿婉前往许都。

    “一路小心。”郭嘉依依不舍的望着阿婉。

    “师丈放心,我等必定护持师父周全。”吕候对着郭嘉抱拳。

    黄月英也掀开帘子对着郭嘉点点头。

    阿婉坐在马车里笑的开怀,不过却没有和郭嘉碰面,反而催促着:“快走吧,别磨磨蹭蹭了。”

    “是,师父。”

    吕候一本正经的对着马车点点头,然后便带着车队离开了。

    待车队的身影消失了,郭嘉装过头来,就看见站在身后的唐药儿与庞统。

    “你们师父离去前可有吩咐你们接下来做甚?”

    唐药儿摇摇头。

    庞统却是抱拳:“任凭师丈差遣。”

    “好。”

    郭嘉点点头:“三郎,你尽快往徐州去,由广陵入扬州。”

    庞统抬眼看向郭嘉:“扬州如今是袁术的地盘,我去扬州作甚?”

    “我记得袁术有个儿子。”

    郭嘉对着庞统勾了勾唇,笑的神秘:“而吕奉先的女儿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五师妹不可能嫁给袁术的儿子的。”

    庞统狐疑的瞥了一眼郭嘉,不知道他这个提议的意义何在。

    “吕布如今占取汝南,我不过是想要为阿婉扫平障碍罢了,况且……日后也不愿你五师妹难做人。”

    若是能在入主豫州之前解决掉吕布,就是最好的了。

    庞统是个聪明人,几乎一瞬间便想到了郭嘉的打算,如今吕玲绮身在曹营,更是曹营下女兵的统帅,又怎么可能回去与袁术联姻呢?

    吕布对待袁术的求亲只有两个选择。

    一就是拒绝袁术的联姻,二便是李代桃僵。

    庞统想想吕布这个人,多半觉得会是一,但是也可能是二,毕竟吕布如今的处境可不太好。

    听说新婚的妻子扔给他一纸休书,直接带着嫁妆跑了。

    再想想那个如今还被安置在许都的原配嫡妻,还有吕候的亲生母亲,庞统只觉得,这吕布……似乎风流韵事不少。

    反正无论是拒绝还是李代桃僵,最后都会惹怒袁术。

    袁术此人,刚愎自用,当初在陈留几乎将他的脊梁骨都打软了,如今好容易起来,最是容不得人忤逆的时候,这时候的吕布若顺从还好,若逆反,恐怕为了自己的面子,袁术都要打趴下不可。

    如今,他需要考虑的就是……该怎么让袁术有和吕布联姻的念头了。

    庞统若有所思的转头。

    等庞统走了,只留下了唐药儿。

    郭嘉没有吩咐唐药儿去做任何事,唐药儿便回去寻找了蔡昭姬,如今的蔡昭姬帮着丁夫人管辖昌邑的农桑之事,阿婉又将在外行走的任峻给唤了回来辅佐丁夫人,再加上吕玲绮掌管着女兵营,如今的丁夫人已经牢牢的掌握住了昌邑的半壁江山了。

    再加上另一半在戏志才手中,戏志才这个人本身没什么野心,再加上他对蔡昭姬有些小心思。

    两方都无争夺之心,自然处的和谐非常。

    反倒是一直跟在戏志才身后的曹丕,对眼下的近况有些不满,只可惜他年岁尚小,又是庶子,就是兖州那些看阿婉不顺眼的士族,眼里都没有曹丕这个人。

    他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家中卞夫人正歪着身子缝衣裳,旁边曹彰正手持毛笔,肃着张小脸练字,曹植则靠着卞夫人,手里拿着块饼子,咬的到处都是口水,有些邋遢,但是曹植长得好看,所以哪怕邋遢都惹人怜爱。

    “丕儿,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卞夫人看见曹丕回来了,立时站起身走过来。

    “不饿,你与大弟练字,我去洗个脸。”

    “好。”

    卞夫人看着曹丕从自己身侧走过,一言不发的去洗漱,不由得叹口气,自从生下曹植后,她与曹丕已经许久不曾好好谈过心了,这母子二人之间,好似隔着一道屏障,她想要打破,却发觉无比艰难。

    当初那一场病,到底在母子二人之间划下鸿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