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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这样都满足不了,他还是男人吗?

    既然找到了系统,既然谢翎为他这个亲儿子做了那么多,既然主角的命运线系到了他身上,他决定豪赌一把。

    否则这具被庞大精神力弄得破烂不堪的身体还能撑多久?难道他们要一辈子被主角光环诅咒,陷在没完没了的火葬场之中?怎么可能?他怎么甘心?

    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等我。”他搂抱住小家伙的手缓缓垂落,意识愈发模糊,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乖,说你喜欢我,我想听。”

    第177章 :别离,为了更好的爱你

    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虚空中悬浮着一颗庞大的暗红血球,巨大的三层六芒星圆环形成时间轴在缓慢转动,开成一个无法逾越的牢笼。

    谢黎的灵魂被困在六芒星中,无法离开,也无法将声音传递出去。

    他颓丧地靠坐在六芒星内,掀开眼睑,眼眶内一片空洞,血泪从凹陷的眼眶中渗出,画面诡异又惊悚。

    他被困在这个异空间中无法返回虫族世界,也不能回到原世界,就像一抹孤魂在浩瀚的宇宙游荡。

    他仰起头,后脑勺垫在六芒星环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还缺了什么?”

    他感知不到六芒星内的时间流速,六芒星最外层的圈环转动速度最快,中间层缓慢转动,里层基本感受不到转动。

    外圈层的圆环面上浮现伦卡塔沃山谷的画面,中层是他在原世界家里的画面,里层则是暗红云团缓慢涌动。

    他以此推测三个世界的时间流动速度,里层世界时间几乎不会流动,原世界一天等于虫族世界的两到三个月。

    他一拳砸在六芒圈环上,烦躁地薅了下头发,没有实体的他甚至连痛苦都感受不到。

    此时外圈星环转向他,暗金的环面出现雪白的绒毛,以及抱着他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小家伙。

    阿尔温跪坐在厚软的毛球垫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道多长时间。

    他的脚已经麻了,双手也麻了,可他依旧不肯松手,紧紧抱住谢黎的尸体,目光空洞麻木地仰望着飘满雪白绒球的天空,毫无焦距地盯着某个方向。

    谢黎的目光与那双暗淡的蓝眸相触,心痛得无法呼吸。

    “你不要我了吗?”阿尔温自言自语道,“要是回不来呢?”

    “我怎么办?”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突兀地往后倾倒,谢黎的尸体将他压垮倒落在地。

    他反应慢了好几拍,才吃疼地闷哼出声,然后动作僵硬地将谢黎的尸体放平在地面,突然一阵强烈的不适袭来,他侧向另一边,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队长!”

    “阿尔温!”

    守在一旁的伊凡和乌年连忙赶过来,担忧地要扶起阿尔温。

    “别碰我。”阿尔温炸开的精神领域将伊凡和乌年弹飞出去,驱赶出十米开外。

    “队长,你这样会死的。”伊凡攥紧拳头,能想到的办法他们都试过了,可是阿尔温就是油盐不进,什么都听不进去。

    三天不吃不喝不睡,换谁受得了?

    继续这样下去,阿尔温真的会死的。

    乌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比伊凡还要清楚阿尔温偏执起来到底有多无法理喻,他就是在故意寻死。

    他双手抱臂,在原地打着转,不时望向山谷入口处,在见到那抹期盼已久的身影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快步跑过去迎向来虫,催促道:“诺曼阁下,阿尔温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诺曼被推着向前,倒也没生气,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在听到谢黎出事后,就知道问题大了。

    这个时期帝国内一片混乱,大量雌虫要赶在凛冬前逃离帝国注射繁衍药剂,想离开帝都星的雌虫数量太多,形成了暴乱。费雷德开始还仅仅是镇压,可是在收到谢黎出事的消息后,也不知发什么疯,不管不顾地展开大屠杀。

    这都是谢黎搅的混水。

    诺曼费了好大的劲才离开帝都星,赶到太溪星系,来到伦卡塔尔山谷。

    在见到阿尔温的那一刻,他发现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糕。

    谁都无法靠近阿尔温。

    诺曼拧紧眉头,在来的路上他就大概了解了这边的情况。伊凡向他走过来,要说什么,他拍拍伊凡的肩膀,摇了摇头。

    他向赶上来的副官招了招手,“东西给我。”

    副官将一个医疗箱递给诺曼,他接过箱子走到阿尔温十米范围停住,沉重的箱子落地,将厚实的绒垫压得沉了沉。

    他打开箱子,一堆奇奇怪怪的实验药品被阵列出来。

    他见到阿尔温后,没有一句劝说,而是开始做起实验。

    阿尔温谁也没管,干呕止住后,脸色泛青地擦了擦嘴角,他想站起来,但双腿麻到失去知觉了,只能用双手支撑着靠向谢黎的尸体。

    他还穿着三天前那条白色的裙子,大片的血液像泼墨般洒在他的身上,奶白的裙面从胸口到裙摆被染成暗红。

    细软的长发被汗水和血水浸泡过,粘连成块,脏兮兮的披散在身后,任谁也无法想象阿尔温其实有严重的洁癖。

    他不哭也不闹,吃力地用手支撑着往前爬了爬,然后乖巧地伏在谢黎的胸前,耳朵贴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呼吸放得极轻极轻,担心惊扰了本该存在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