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时代》 第1章 《5g时代》作者：青铜神树【cp完结】 文案： 关于5g 老大和老二双向暗恋，是一个本该互知性向就he但被寝室卧龙凤雏耽误的故事。 老四和老五竹马竹马，是两个戏精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打算打破现状的故事。 至于老三，那是一个比直男还直的gay。 一句话简介：寝室五个全是gay 标签：现代，沙雕，搞笑，竹马竹马，双向暗恋 第1章 很短的序言 枫林苑10栋502是个六人寝，里面住着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六。 次序是按照开学那天六个人到寝室的先后顺序排的。 老六刚来就去了acca班，一年之后搬去了商学院宿舍。 自此，502唯一的直男走了，5g时代拉开帷幕。 第2章 关于直男 老二曾经以为老三是个直男。 有一节英语课老师给大家放《泰坦尼克号》，杰克的身体缓缓沉入大海，坐在老三旁边的女生伤心地抽泣着，眼泪滴滴答答落在课桌板上，积了小小的水洼。 老三轻声对老二说：“你有纸吗？”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隔壁，老二立刻反应过来，从背包里翻出一包纸巾。 老二想，老三真是温柔又体贴。 然后老三拿着纸巾擦了被眼泪弄湿的英语课本。 “……”老二收回刚刚的想法。 “呀，不好意思！” 女生注意到老三的举动，用手抹了一把泪，满脸的歉意。 她哭过的眼睛红红的，瞧着惹人怜爱极了。 “哦，没事。” 老三又冷漠地抽了一张纸，把桌上的眼泪也擦干了，防止眼泪再流过来。 “……” 班里有个女生对老三有意思，上小课总是来得很晚，经常坐到老三旁边。 女生看老三在玩游戏，搭话说：“赛季第一天很难打的。” “有吗？我觉得很简单。”老三漫不经心地回。 女生笑了笑：“既然这么简单，考不考虑再带一个人，增加一点游戏难度。” 她这话很直白了，一语惊醒梦中人，老三投去赞许的目光：“你说得对啊。” 女生美滋滋地要打开游戏，老三捅了捅另一边老二的胳膊肘：“上线！” “……”老二在女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甚至想说自己没带手机。 下了课大家一起往教学楼外走，女生还不死心，问老三：“你们一般吃什么呀？有推荐吗？” 老三想了想，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居民区，小区入口有个卖肉夹馍的流动摊位。 “他们家的馍又酥又软，肉也炖得恰到好处，一把现剁的青辣椒堪称点睛之笔。”老三跟女生介绍说。 女生被他说得蠢蠢欲动，欲购买一个尝尝，老三先她说道：“两个肉夹馍，谢谢。” 突然开窍，老二有些惊了，女生也很惊讶，回过味来不觉红云微上脸颊，对着老三腼腆一笑。 老三回之以笑，顺带扫了二维码。 老二简直要为老三点赞。 老板麻利地将炖肉辣椒塞进白膜里，包装好递给老三，老三自己留了一个，另一个抬手欲给人。 女生已经伸出了手，老三根本没注意到，把馍递给了老二。 “……” 女生伸出的手赶紧拐了弯扶了扶眼镜框。 老二只觉得手里是个烫手山芋。 “你不买个尝尝吗？”老三还没有意识到问题。 女生尴尬地挠了挠鼻子，视线乱飘：“不了，我晚上不吃肉。” “不过你们晚上就吃一个肉夹馍吗？”她转移话题。 “当然不，里面还有家陕西凉皮。”老三回。 老三引着女生继续走，那是一家很小的铺面，就餐环境也较简陋。 老三也将凉皮夸了一通：“他们家凉皮爽滑筋道，拌上麻酱、醋、辣椒油，再撒些黄瓜丝花生米，也是一绝。” 女生高兴地点了一份，这次没让老三抢先。 老三在她后面说：“一份凉皮，大份，打包。” “你不在这吃吗？”女生傻了，用一种半责怪半开玩笑的语气开口，“你这人怎么这样，哪有带人来吃东西自己打包的道理？” 老三不为所动：“我习惯在寝室吃饭，可以一边看直播一边吃。” 女生不服气：“你在这里也可以一边看直播一边吃。” “我这个月没流量了。”老三理直气壮。 “……” 最后老二陪女生坐在店里吃完了凉皮。 大一第一次班级聚会，去的户外烧烤，到达烧烤地点需要横渡一条小河，工作人员带领大家乘船过去。 几个女生兴奋地站在船头拍照，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怎么啦？怎么啦！” 大家闻声赶来，原来是对老三有意思那个女生不小心把手机掉河里了。 女生又悔又难过，眼泪珠子一样往下掉，大家都安慰她，老三来了一句：“什么牌子的手机？” “……” 女生哭得更大声了，老三被一众女生列入傻逼名单。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是这个女生，去洗菜的时候下台阶把脚给扭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裤子溅了一腿泥。 老三眉头紧锁。 第2章 “你这鞋不行，容易打滑。”他盯着女生的运动鞋评价。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老二蹲下来问女生：“能起来吗？” 女生可怜兮兮地看了老三一眼，尝试动了动，小声说：“疼。” 老二自然注意到了，叹了口气：“老三，过来帮忙。” “两个人也不够吧。”老三看着长长的台阶思考，“我去把老大老四叫过来，我们两个人抬胳膊两个人抬腿把她抬下去。” “……”这是人想出的主意吗？ 老三觉得很妥这就要行动去叫人，女生咬牙切齿：“你扶一下我，我就扭了一只脚，我可以单脚跳。” 老三停住了：“厉害。” “……” 回去的这段台阶确实很长，即使老二老三一人一边搀着女生，走得依旧很慢。 老大来了，应该是看他们这么久没回来前来察看情况，了解事情经过扫了扫三只蜗牛，老大蹲下让女生上来，快步背女生下了台阶。 “不愧是老大。”得了空的老三赞许。 老二没有说话，看着老大和女生的背影，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又有班级活动，班长让老二老三跟着女生去采买当苦力。 女生化了妆，穿了一身jk，乌黑的头发披散着，乖巧地拢在耳后。 女生小手一背，仰着头问老三：“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 她很可爱，眼睛里有星星一样的笑意。 老三不明白：“就正常的人样啊。” “我是问我的穿着打扮。”女生额上都要冒青筋。 “那你就直说嘛。”老三抱怨。 “……”还不够直吗？ 老三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聚焦在了女生那双小皮鞋上，他认真地评价道：“你这双鞋还不如上次那双运动鞋。” “……” 老三的直男属性女生已经领教过很多次，忍一忍她可以另辟蹊径：“你还记得我上次穿什么鞋？” “当然记得。”说这个老三可就不困了，“你穿那双鞋单脚跳特别好笑。” “……” 那天女生让老二搬了很多看着大件其实很轻的东西，让老三提很多又沉又不好施力还勒手的。 老三的手上多了好多条红印子，拿手机打游戏都很勉强。 老二是个gay，初中以后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 他跟老三关系很好，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跟老三出柜。 其实老二有些忐忑，他怕老三觉得他恶心，更怕老三多想，以为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 老三十分淡定地喝了一口可乐，爆出一个惊天事实：“没事，我也是gay。” “？”老二急了，“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是gay但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老大。” “？”这么明显吗？怕把老三吓到的老二自己吓到了。 老二说：“你不要跟老大说，他不一定……” 老二不想给老大造成困扰。 老三再爆惊天事实：“我看概率很大，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老六走了以后，我们寝再也没有讨论过以女生为中心的话题。” “……”老二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这样？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再帮你试探一下。”老三又喝了一口可乐。 说实话，老三的热心肠已经让老二感动了。 老二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问老三：“老三，你是不是因为是gay所以才对女生那么直？你都明白，只是不想耽误她们对不对？” 老三仿佛让人戳中了脊梁骨，倏地坐直了。 “当然。”老三说。 果然我一直误会了老三，老二想。 第3章 关于gay 老三的效率很高，很快给老二带来了消息。 老三笃定地说：“老大是gay。” 老二心砰砰直跳，假装冷静地问：“怎么说？” 老三一本正经：“我问老大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他说白菜炒鸡肉。” “然后呢？”迟迟没有等到后文，老二忍不住发问。 老三一副这你还不明白的模样。 老三问：“白的英文单词是什么？” “white？”老二试探着回答。 老三颔首肯定，继续问：“white的首字母是？” “w？” “汉字‘我’字的声母是？” “w…” 老二好像觉出什么了。 “‘菜’字有多少笔画？” 老二写了写：“十一。” “十一是。” “……” “我国管男同又叫什么？” “基…” “连起来！”老三让老二自信地说出答案。 “……” 老二很委婉：“你觉不觉得有一点牵强？” “不觉得。”老三想也不想。 不过说完他换位思考，只有一条证据确实不足以令人信服，没关系他有二手准备。 “当然我不可能只找到一条佐证就下结论。”老三直视着老二的眼睛，沉稳地抛出佐证二，“我还问了老大知不知道c罗，他说知道。” “……” 老三等着老二给反应，老二于心不忍，配合他说：“所以呢？” “c罗，现效力英超曼联，曼联是欧洲五大联赛第一支加冕三冠王的队伍，还拥有过贝克汉姆、‘神圣三杰’等一众著名球星，其中‘神圣三杰’之一的查尔顿生于1937年10月11日，而10月11日又在1988年被设为国际出柜日，庆贺那些公开承认自己是性少数派的个体。” 第3章 “……”老二不该多嘴的。 “你不相信？”老三看出老二的质疑。 老二斟酌用词：“或许还需要补充论据……” 老三问：“你知道c罗吗？” “我知道……”c罗不出意外是一个你不看球赛也听说过的球星。 “我也知道，所以你看。” “……”我看个屁！ 没关系没关系，老三还有三手准备。 “我还问了老大喜欢的数字，他说是13。” “……”老二已经不想说话了。 老三自顾自地说：“在化学元素周期表上，13是铝的序号，铝是航空航天的重要材料，说到航天就让人想到今年在酒泉发射的神州十四号飞船，酒泉城下有泉其水若酒，酒神杜康始造佳酿，曹操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操是三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军事、文学家，断代史《三国志》为其写武帝纪，《三国志》是二十四史前四史，前四史《汉书》形容商山四皓须眉皓白衣冠甚伟，此‘须眉’一词出处，而‘须眉’是男子的代称。” 老三好像还有四手准备，老二忍不住了，老二问老三：“老三你的票是几点，是不是该出发了？” 临近十一长假，老三买了回家的车票，老二战术性转移话题，老三看了眼时间，确实该走了。 “总之，老二你就放心追老大吧，老大百分百是弯的，正好国庆只有你跟老大在，把握机会，我在家也会帮助你。” 老三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仍不忘老二的终身大事，老二又感动了，但帮助就算了。 老大在寝室的时间不多，他回来时一眼望去寝室空空荡荡，他在打电话，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老大说：“我不喜欢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刚上完厕所出来的老二愣住了。 看见老二的老大也愣住了。 老四老五是本地人，国庆肯定要回去，老二老三也说了要回去，老二的家离得很远，直达只有上午十一点四十左右的火车。 他不应该在这里。 老二尴尬地解释：“我没有抢到票所以没有走，没来得及跟你说。” 老二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以这种方式知道老大的性向的。 既然被发现了…… 老大垂眸避开了老二的视线：“我会缩短在寝室的时间，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 你在寝室的时间已经够短了，还能怎么缩啊？老二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他想老大大概也和他一样，怕大家不接受，他赶紧说：“我不介意，我也不会胡乱跟别人说。” “……”老大沉默良久，看了他一会儿，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的寝室格外安静，这种氛围持续到入睡。 熄灯之后伸手不见五指，老二窝在被子里给老三发消息。 老三给老二制定了攻略老大计划abcdefg，原本老二不予考虑的，但老大是gay真让老三说准了，老二想或许这是他们学霸之间独特的默契？要足够的知识面和发散的思维才能破解他们的交流密码。 总之，老二认为又误会老三了。 老三在聊天软件里指点江山：“老大热爱学习，你要跟他多接触就得去图书馆。” “那我明天就跟他一起去图书馆？” 老三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你跟他一起去图书馆干什么？坐在阅览室看书吗？阅览室人多而且禁止喧哗的。” 老二不明白了，这题他不会做。 老三叹了口气，手把手地教：“你跟老大错开出发，你坐到他附近，看准他去书架换书的时机，你站到书架另一边，老大拿书你也拿书，然后隔着书架四目相对眼波流转眉目传情，感觉不就来了吗？懂？” 感觉来没来老二不知道，但老二觉得有点…emm… “我怎么知道他在另一边会拿哪一本书？”老二提出疑问。 老三早就想好了：“你先看看他借的哪一本，下一本大概率还在附近，你提前踩点。” 不愧是老三，想得还是周到，老二决定采纳他的建议。 聊了半天老二心满意足放下手机，从被子里探出头，里面空气不流通脸都憋红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上个厕所就休息。 怕吵醒老大，他没有开灯，凭着记忆和月光缓慢摸索前进。 “啪！”灯亮了。 寝室只有两个人，开关就在老大的床旁边。 “我吵醒你了吗？”老二轻声问，光一时有些刺眼他看不清楚。 老大沉沉地声音传来：“我一直没睡着。” 老二回到了床上，老大关了灯。 老二想了想还是说：“老大，参差多态才是世界，我尊重每一个个体，也尊重每一个个体的性向，我相信总有一天，少数可以和多数一起走在阳光下。” 第4章 国庆与a计划 巳酉月丁亥日，未时。 三卧于榻，食于寝，辗转难眠，心系二，问之：何如？ 二曰：尚待时机。 巳酉月戊子日，午时。 三行至厅堂，但见鲈鱼台上，食之，汤鲜味美，酒足饭饱，思及二，又问：何如？ 二曰：尚待时机。 巳酉月己丑日，巳时。 三燃灶煮羹，百无聊赖，思念二，三问：何如？ 二曰：尚待时机。 第4章 巳酉月庚……（x） 老三忍不了了，老三质问老二：“你不是设置的自动回复吧？老二老二，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半晌老二回复了：“收到收到！” 老二冤枉啊，不是他不努力不上进。 “老大这两天没去图书馆。” 老二一身的劲无处使。 巳酉月庚……算了不装了。 十月四日，上午九点。 老三打开冰箱，食材都只剩冻馒头和榨菜干了，随着回家时间变长，待遇急转直下。 老三架锅蒸馒头，顺便问问：“老大还没去图书馆吗？他忍得住？” 老二叹了口气：“去是去了，但是感觉今天希望不大，老大在刷《五年考研三年模拟》。” 他打算刷一整天题，并不打算看书。 十月五日，早上八点。 老三起得更早，还是没赶上早饭，馒头榨菜继续。 这个点图书馆估计才刚配电，老三问了问，果然老二也才刚到图书馆。 下午三点，老三想着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又问了问。 老二回：“尚待时机。” 老三现在见到这四个字额头就直突突：“你好好说话。” “老大在看书了！”老二在回复里加了个两眼放光的表情。 老三让他猪突猛进。 晚上七点，老三再一次询问进度。 老三拍了拍老二，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二发了张废物的图：“我等得无聊找了本小说看，太入迷忘记盯着老大了。” “……” 老三沉默了，老二想自己让他失望了，分明对方那么尽力地为自己谋划。 老二发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老三问：“什么小说？” “？”老二决定不发誓了，报上书名：“《农家娘子致富经：穿越之清冷侍卫爱上我》。” “这是…一本小说？”从标题上看元素有点复杂，老三不太确定。 “当然。”老二肯定。 “发我。”老三倒要开开眼。 十月六日，早上七点。 太早了，老三的爸妈说再睡十分钟，老三负责做全家的早饭，至于做什么，有什么做什么，当然还是馒头榨菜。 老三生无可恋，例行关心一下老二的进度。 老二是几小时以后回复的：“昨晚熬夜把小说看完了，我这就去图书馆。” 下午四点，老二终于抓住了时机。 可是…… 事后老二问老三：“你是不是没来过学校的图书馆？” “？” “书架有隔板，根本看不到对面。” 老三消失了，分明上一秒还在回消息下一秒人就不见，老二反复查看他们的对话，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态度不好，老三以为自己在责怪他，汉语言博大精深，同一句话不同语气千差万别。 老二决定给老三打个视频电话，接通果然看见老三眉头紧锁一脸苦相。 老二要开口解释，老三先自顾自地说：“这个宅斗还有几章啊？怎么看目录还有夺嫡，男主不是侍卫吗？他俩什么时候回东北？地还种不种了？” 老三本来怕老二分心一直忍着没问老二剧情，不过不久前老二已经告诉他a计划失败了，而且老二自己送上门来。 “……”瞎担心的老二发觉自己是个傻叉，老二给老三解答了一下疑惑：“八百章以后，女主从敌国死里逃生心灰意冷，隐姓埋名重新经营他们在东北的农场，又过了三年，男主闻讯赶来，在村口遇见一个缩小版的他。” “……”一时不知如何吐槽，老三骂了一句，“太草了，不看了。” 十月七日，凌晨五点。 老三要赶早高铁回学校，这会儿他爸妈不睡了，甚至各类美味珍馐重现江湖。 可惜太早了老三没胃口，在老父亲老母亲的絮叨里，菜都装进打包盒塞进了行李箱。 “好好学习注意身体。”送到车站道别只剩这一句。 老三上了车，打开寝室群，这个点大概没人理他，但他还是发了拍的菜肴：“下午三点高铁站，先到先得。” 老四马上留下不争气的口水，老五拔了刀。 老三笑道：“可以呀，你俩这是通宵？” “bingo！” 简短的回答很快淹没在表情包大战里，老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到时候这两人起不来。 最后是老二这实心眼睡醒了看到99+消息还翻到顶，他真的到了高铁站出站口。 老三跟老二一起干饭，人没来齐也不等了，给他们腾个盒子留点。 老三开始向老二阐述b计划，这是在高铁上想的。 “老大这个人心细如发，一定很看中细节，你随时备着雨伞，等一个雨天，你和老大共撑一把伞下，你伞面微倾护他周全，雨水却淋湿了你的肩膀，这老大不得疯狂心动十分感动？” 老二咬着筷子，有点犹豫：“现在偶像剧都不这么演了……” “你觉得老大看偶像剧吗？”老三反问。 老二试想了一下，想不出来，摇头。 “所以对老大来说这就是新事物嘛，新事物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老三说吸引力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多了几分蛊惑，老二好像被他说服了。 “你最好站在外侧让老大站内侧，又一个细节点。”老三补充。 第5章 老四和老五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周日总是踩着点回来，有时候不小心晚了几分钟，也不慌，紧急呼叫寝室的哥哥们，速速下至一楼与宿管阿姨周旋。 10栋的阿姨是个生活规律的人，每天准时作息，睡眠质量极佳，入睡之后一只蚊子也别想从宿舍大门飞进来。 曾经有人不信邪，回来晚了在寝室楼下大喊大叫，半个宿舍区都醒了，阿姨自岿然不动。 通常为了拖延阿姨，老二打掩护，老三开着门等人，不过这次嘛，老大也来了。 老二拿了一件扣子全崩的衬衫请阿姨帮忙缝一缝。 阿姨要睡了，问他：“急吗？不急明天来拿。” 老二委婉地说：“明天就得穿，麻烦您了。” 阿姨狐疑地盯着他，不怪阿姨不相信，阿姨都眼熟老二老三了。 老二偷偷扯了扯老大的衣角，让生面孔说话增加可信度。 老大笑着眉眼比平常柔和了许多，语气真诚恳切：“明早集体活动规定必须穿，他就这一件，阿姨您帮帮忙吧。” 老三这边一边观望老大老二那边的动静一边打电话催：“你们到哪了？” 老五说：“到枫林门口了。” 老三一眼望到枫林苑大门：“我就在一楼，没看见你们人。” “……三分钟” 三分钟以后。 “人呢？” “三分钟。” “老大老二快坚持不住了。”老三讲事实摆道理。 老五开始撒娇：“拜托拜托，等会儿我给各位好哥哥打钱，请大家喝水。” “两块钱一瓶的水吗？” 老三心里矿泉水就这个价格，他们的劳动力是如此廉价。 老五嘿嘿一笑：“给你们的，怎么也得二百。” “你今天喝酒了吧？”老三损人不留情面。 话说老五其人，一天一个身份，有时是一株包医百病的板蓝根，有时是一棵随风飘摇的海草，但用的最多的，当属富二代这个身份。 相识第一天，他就自我介绍说他是本地上市公司赵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外地无产阶级最光荣劳动人民接班人老大老二老三老六愣住了。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结果第二天老五摇身一变，他又是体弱多病身残志坚一天兼两份职勤工俭学的穷人家小孩了，微信钱包里的零让见者纷纷忍不住朝他丢两个钢镚。 从那时候起，全寝开始意识到并且越来越习惯他的各种奇葩行为。 老五说胡话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要算欠的债也不止一百两百，总之不必放在心上。 阿姨手脚麻利，一排扣子分分钟，老四老五还没来，老二只能硬着头皮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把衬衫检查了一遍，还没来，于是又把衬衫穿上，慢慢系上扣子。 老二缓缓转了一圈，眼睛望着窗外边心不在焉与老大说话：“好看吗？” “嗯。”老大点了点头。 “那……给阿姨打钱？”老二试探着问。 老大拿出手机扫阿姨的二维码，半天没有反应，老大说：“网有些卡。” 老二懂了。 “我来吧。”老二拿出手机扫阿姨的二维码，“确实信号不太好……” 两个人埋头扫码，阿姨审视的目光要把二人戳穿了，老四老五可算到了。 老四背着老五。 老三说：“难怪你们这么慢。” 老四可不背这锅：“你第一次催的时候我们在车站，第二次催的时候我们到了厚德广场，我从厚德广场背的他。” 车站离枫林苑步行约10分钟，厚德广场离枫林苑步行约7分钟，第二次催完5分钟他们可就到了。 老三一定算的明白。 老三看了躲在老四身后的老五一眼，这人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还真喝了酒。 乒乒乓乓洗漱到十二点，老大熄了灯，国庆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已经躺下的老五突然坐起来，新的一天开始新的表演：“这次没赶上门禁是我的错，我向大家道歉，也十分感谢大家的帮助，其实有一件事我瞒了大家很久，我得了一种不能见阳光的病，终日只能在黑夜里穿行，没错，我是一只来自波西米亚的吸血鬼。”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502。 第5章 吸血鬼与b计划 老大的闹钟将全寝叫醒，今天有早课。 老五头往被子里一缩，他可半夜就埋好了伏笔，微微沙哑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我是吸血鬼我见不得阳光，签到拜托你们了。” 老四也往被子里钻，依葫芦画瓢，相同的话术再来一遍：“昨天忘记说，我也是吸血鬼，签到拜托你们了。” “……” 老大才不吃这套，直接伸手掀被子。 “今天是阴天。” 十月八日早间，醒时天便阴沉沉的，走出寝室楼天空飘下几缕雨丝。 老二和老三对视一眼，这不就是b计划展开的最佳时机？ 老二积极地撑开雨伞，对旁边的老大说道：“一起吧。” 雨不大，两个人打一把正合适。 老大没有拒绝，老二很自然地靠得老大更近。 终于有计划步入正轨，这将打响老二攻略老大的头炮。 老二按计划偷偷地把伞往老大那边倾，期待地等待着雨滴在他的肩膀留下印记，这样老大会更容易注意到。 第6章 没一分钟他又想起还有个补充的细节点，什么来着？老大在内自己在外…… 老大现在走在靠马路的外侧，这怎么行！ 老二赶紧想办法补救，毫不刻意地抽了张纸巾擤了擤根本不存在的鼻涕，假意丢垃圾一个走位，完成内外侧逆转。 好了稳了，这下老大一定被我死死拿捏了，老二安心。 天空愈发阴沉，云层中隐隐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雨打在伞上噼里啪啦的，雨势突然转大。 这时候一把伞就有些勉强了，雨水不仅淋湿了肩膀，裤腿乃至上衣也沾染潮意。 老大心细如发，照理说他的包里应该常备雨伞，更何况今早是阴天。 可是他们连这段去教学楼的路都没有走完，老二祈祷老大没有带伞。 天上或许真的有神明，老大没有拿出多余的伞，反而搂着老二的肩膀贴自己更近，似乎只能这样抵御暴雨的侵袭。 老二大脑宕机了，心跳飞快，人使不上劲，天吹了狂风，伞不要命地往老大倒。 这、这这这…… 老大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把伞扶稳，半只手握在老二手上。 还牵手？ 老二脑子里的粉红泡泡多得快要溢出来。 与那边恋爱的粉色不同，老三只看到这两人快成落汤鸡了，尤其是老二，但凡多一把伞计划都得停止，可惜没有多的。 那没办法了，老三只能毫不刻意地站到老二旁边，伞面微倾，雨伞护住老二周全，雨水淋湿了老三的肩膀。 “……”突然三个人的电影。 老五上课向来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余光瞥见老大老二老三，这是在干嘛？好有意思他也要参与！ 于是老五毫不刻意地站到老三旁边，伞面微倾，雨伞护住老三周全，雨水淋湿了老五的肩膀。 “……”或可称f4。 老四最晚明白过来，老大当了头雁，室友们排成一字已久，他掉队了！ 老四奋起直追，毫不刻意地站到老五旁边，伞面微倾，雨伞护住老五周全，雨水淋湿了老四的肩膀。 “……”货真价实五条人。 场面离谱起来，五个人一排严重阻碍交通且回头率百分百。 老四让老五传话：“问问老大要不我们排成人字？这样可以减少对交通的阻碍。” 传到老三直接驳回：“人字前后怎么打伞？” 老大叹了口气，事情发展成这样确实出乎意料，他的伞好像藏不住了。 老大拿出了自己的伞，老二瞪直了眼睛。 他带了？ 老大波澜不惊地把伞传给老四。 还是不能让老四一个人多淋雨，老四打两把伞吧。 跟这群室友相处一年多，老大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 头雁决定队形不变继续前进。 十月八日上午，雨转晴。 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老五流下一滴折射着光的五彩斑斓的泪。 “这就是太阳吗？”淡淡的语调欣喜又哀伤，配合着迷惘的神色、偏白的肌肤，老五真的有几分像美丽的吸血鬼。 他踏出一步，欲置身室外那片金色的池沼，老四拦住他，眼中是浓浓不舍：“你会死的。” 声音都隐忍发颤。 老五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波澜：“他在等我。” “他就这么重要？”老四脸上闪过不忿。 老五避开老四的视线：“你问问老大他们。” 老四问老大老二老三，反问句掷地有声。 “你们难道会以生命为代价就为了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老大铁石心肠：“高数老师这学期还没见过你们。” 老二温柔一刀：“这节课再见不到你们他说会让你们挂科的。” 老三看戏：“奥斯卡必须给你们颁奖。” 老四是专业的，对手不配合他也不出戏，他不敢相信老大老二的绝情，他挣扎他质问：“是我们不愿意见他吗？我们从这里踏出去会被灼烧化为灰烬，我们去了也见不到他。” 老四的眼里有了泪光，声音哽咽，老二心软了，退让一步：“要不你们打伞去？” “没用的，雨伞不遮阳。”老四迅速否决。 “没错。”老五附和。 老三看戏看够了，举起自己的伞：“用我这把，晴雨两用。” “……” 战局变了，一致对外转内部斗争。 老四老五望着前方眼中没有焦点，仿佛视线穿过现实落到遥远的虚空中。 他们在回忆彼此的好。 老五狠狠说：“你替我尝了千分之四十九粒大蒜导致你口腔近两成区域狠狠麻了零点三六秒，活着见高数老师的机会还是我让给你。” 老四不甘示弱地道：“你替我挡了千万分之一毫升圣水导致你左眼右数第三十七根睫毛留了疤，活着见高数老师的机会还是我让给你。” 老三提议：“你们可以挤一挤。” “不行！”老四老五异口同声。 南北局势僵持。 “没事你们不用让了。”老二突然笑着说道，“我刚刚找到了购物记录，我这把也是晴雨两用伞。” “……” 最后殊死一搏，老五诚恳地说：“长期以来小说电视剧都误导了大家，以为一把伞就能够遮住阳光，但实践就知道，保护头还行，身体仍旧不可避免会被太阳照射到，我有一个吸血鬼朋友下肢就是这么消失的。” 第7章 老四频频点头。 老二很贴心：“那我们尽量走有树荫的地方，实在没有我们三个就用身体帮你们挡一挡，虽然还是无法保证百分百，但躯体大致完整地抵达高数教室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课没法逃了。 十月八日，一个值得被铭记的日子，不同种族勠力同心携手同行。 吸血鬼撑着伞走在虹销雨霁的街头，走过没有树荫的地方人类挡在向阳侧，用身体为他们筑起城墙。 有的时候人与吸血鬼站成一排，有的时候人与吸血鬼组成三角。 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 第6章 恐怖体验馆 那天之后老二一直在想老大有伞这件事情，只剩两个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老三：“有没有可能老大也喜欢我？” 老三打游戏头也不抬：“绝无此种可能。” “……” 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讲明白。 老二给老三讲依据：“下雨那天老大他明明有伞，他自己打伞我们就不会淋湿，也可以终结掉那个傻…额有点傻的队形，可是他没有，他还把伞给了老四。” “老二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和老四老五在老大心里就没点分量？寝室团建老大当然不能扫兴。”老三面不改色。 “……” “可是没有队形之前，雨刚下大那会儿，他也没有一个人打伞的意思。”老二还是试图挣扎一下。 “老二。”老三突然喊了他一声，抬头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老三问：“老大知道你是gay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老二懵了，他确实没跟老大说过。 老三严肃地说：“老大都不知道你是gay，那么他对你的举动就不能从你所想的角度理解，除非你认为老大会做主动掰弯直男这种缺德事。” “……” 老大被自己撞破的第一天就表示如果介意可以主动避嫌，还是自己让他不要挂怀仍旧如常相处，这么想来确实是自己过分解读了。 老二被老三说服了。 原来都是自己想多了，老二不觉有些萎靡。 老三看着老二垂下的脑袋，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绝无可能啦，这才刚开始，老二你不要着急。” “嗯。”老二点了点头。 “你只是出现了全人类都会出现的错觉，他喜欢我。” “嗯。” “你要明确你的目标是攻略老大而不是自我攻略。” “嗯。” “你……”老三还要说，但后面这些属实多了，没必要，老二捂住了老三的嘴：“可以了，已经安慰到了。” 老二重整旗鼓：“那我是不是得先告诉老大我也是gay？不然老大喜欢上我却以为我是直男，他该多难受啊。” “……”听听这是什么话？ 老二问完也觉出不对，老三刚说老大现在不喜欢他，他转头却已经开始担心老大喜欢他之后的处境，不免自恋了。 老二的脸上染上一丝绯色。 老三假咳了一声：“那你先暗示他一下，你找个机会告诉他你的生日是12月4日，12月4日是国家宪法日，新中国成立后先后颁布了4部宪法，现行的是1982年宪法，经过1988年、1993年、1999年、2004年、2018年5次修正，共通过52条宪法修正案，（1+9+8+2+1+9+8+8+1+9+9+3+1+9+9+9+2+0+0+4+2+0+1+8-52+4）÷5=13，如果是老大的话，一定能懂。” 讲了这么半天游戏也黄了，老三干脆放下手机，他最近想了个新点子，虽然还不完善，但老二都急出错觉了，他决定先跟老二说一说。 “对了老二，你怕鬼吗？”他先问。 老二犹豫了一下：“还好吧，没有那么怕。” “好的你不怕，其实我已经在制定c计划了，预设在鬼屋展开。” “？” 老三压低了声音，极力渲染氛围：“试想一下，昏暗的灯光，阴森恐怖的场景，四周传来令人发毛的声响，一张腐烂的脸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老二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大概会把老大的手抓青。 “你身姿挺拔，威武、雄壮、自信、从容。” “？” “展示你平时不常显露的优点，让老大眼前一亮，对你刮目相看。”老三鼓励地拍了拍老二的肩。 “……”老二确实没想到他有这些优点。 不过按照这个剧本，他保护老大，说不定能看到老大与众不同的一面，如果老大害怕地抓住他的手……好像也不错？ “我查查看哪些鬼屋评分高。”老二接受c计划了。 “不必，我会为你安排妥当。”老三拦住老二，身上闪耀的是可靠的光芒。 鉴于a计划的失败教训，c计划展开前老三要实地调研。 他坐地铁去了城郊，又在车站搭上鬼屋特派的大巴车。 这家鬼屋由老五倾情推荐，据说本地人报身份证可以免费进入。 “欢迎光临岐山恐怖体验馆。” 前台小哥穿着工作服，白衬衫外面加一件西装马甲，衬衫的袖子挽起一截，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干净，老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脸也很完美，五官俊朗，笑容迷人。 老三报了老五的身份证，经得当事人同意如果前台怀疑可以说自己整了容。 前台小哥输入了身份证号码，比照照片信息，完全没有怀疑。 第8章 小哥给了老三一张协议书，大抵是让老三确认他没有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又让老三交出手机由他暂为保管。 老三问：“可以带纸笔吗？” 万一这鬼屋真恐怖，老三得记一下吓人的点，这样可以让老二一早提防，成功树立强大的形象。 小哥在这兼职一年多，头一回有人提这种要求，一时愣神。 老三稍微解释了一下。 小哥说：“我可以帮你找找，不过里面很暗，你大概没法记。” 这确实是个问题，老三思索了片刻，盯着小哥的眼睛问：“那你们这能不能提供特殊服务？” “……我们是正经恐怖馆。”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老三知道小哥误会了，“我是想能不能我在里面拿着对讲机讲，你在这帮忙拿纸笔记。” 对讲机是小哥收完手机交给老三用于联络的，小哥这还有实时监控。 误会解开了，但不妨碍小哥想拒绝，老三的视线有意无意往四周看。 这里大堂贴了很显眼的标语：您的需求就是我们的追求。 小哥知道老三看到了标语。 老三知道小哥知道他看到了标语。 小哥知道老三知道他知道老三看到了标语。 小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当然可以，竭尽全力为您服务。” 小哥为老三绑好护具，给老三戴上眼罩，让其他工作人员把老三领走了。 老三感觉工作人员牵着他走到了一片沙地，沙地有些软，但踩着还算结实。 耳边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裹着风嚎，给人一种肃杀萧瑟之感。 工作人员撤了，对讲机里传来小哥的声音：“可以摘下眼罩了。” 老三回：“先记一下，场景引入，秋天。” “……” 四周有些昏暗，但不至于不能辨物，老三大抵处于一座山底，身边最多的是巨石狂沙，远望有零星几棵枯树，再远是不见顶的山峰。 老三往前走了一步，很清脆的一声响，似乎踩到了枯树枝。 他低头查看，脚下什么也没有，原来是纯配音营造氛围。 老三朝着唯一的路前进，起初很正常，只是随着地势走高路越来越窄，一面是山体，一面是悬崖，山体侧有些以假乱真的石壁，悬崖侧则纯粹是电子投屏，虽然技术不错，视觉上会产生从上往下凝视深渊的眩晕感，但老三伸脚试探过了，碰到电子屏幕。 老三对对讲机道：“记一下，秋天在郊外爬山。” “……” 身后突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仿佛有什么动物正成群结队地袭来，山体有些震颤，碎石滚落。 老三等在原地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很快便看见乌泱泱的一片，咋一看像黑毯子驮了床破棉絮，近了些才看清是一只只硕大的老鼠，老鼠背上驮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 那尸体被啃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从破烂的衣衫中隐约可见森森白骨，他的四肢随老鼠的行进扭曲变幻，仿若正四肢反折着高速爬行而来。 四周的震颤更加明显，脚底的晃动猝不及防险些让老三没有站稳，也恰在此时一只硕鼠从老三眼前扑过，它的眼中有大片眼白，瞳孔是类似发霉斑块的绿，牙齿锋利无比，嘴里甩出粘稠的液体。 液体飞到老三脸上，滑溜的触感分外真实，老三在心里喊了一声卧槽。 他决定跑一跑以示尊敬。 然而乌云愈发厚重，光线更加暗淡，鼠群近在咫尺，那背上尸体原本被头发遮挡的脸却忽地显露出来，嘴咧着诡谲的笑。 地面在这一刻倾斜了，老三脚底打滑直接跌落悬崖，光线消失，一切遁入黑暗，只余下老鼠们吱吱啊啊的吵闹，仿佛它们也随之跌落下来，肉块质感的东西砸在身上，还有爪子爬过皮肤，怪恶心。 老三掉进了一片海洋球池里，奋力挣扎却不断深陷，仿佛无形之中有一股力量一直将他摁在其中，海洋球打在脸上轻飘飘的，拨开来又迅速隆回，好在烦人的老鼠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似乎是嘶嘶的电流。 “请站起来。”是对讲机的声音。 小哥隔着监控看老三在池子里泡了三分钟，他碰到老鼠都只跑了三十秒。 老三如大梦初醒，终于努力站直了，这个海洋球池只有他的腰高。 “……”老三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记一下，老鼠追人，逃跑会触发下坠机关。” 正事不能忘。 无人回应，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生物苏醒，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叹息，池水开始沸腾，池子里有东西在乱窜。 “你记了吗？” 得不到回应心里不踏实，老三没有办法沉浸式体验恐怖。 “……记了。” 第7章 c计划 老三顺着池边的藤蔓往上爬，这玩意儿滑不溜秋的，触感很恶心。 上方是熟悉的沙地，但地上多了些盘根错节的枝干，太黑了看不清楚，老三靠手感知。 古怪的叹息又一次传来，老三循声望去，看阴影似乎是一棵树。 感应到他的视线，树周散发出幽蓝的光，那是一棵枯树，主干粗壮树枝却单薄，枝上停了一只红眼乌鸦。 树表凹凸不平，一圈一圈好似年轮生在了外边，老三眯眼细瞧却发现，哪是什么年轮，是一张张人脸。 第9章 或惊恐，或怪笑，或悲戚，或怨愤。 一张一张都想要冲破束缚，一张一张又早已浑然一体。 老三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刻那些脸一齐睁开双眼，眼球密密麻麻布满整个树身，乌鸦惊起，发出尖利的叫。 还好老三没有密集恐惧症。 不知哪里起了阴风，凉意自后背攀爬浸入骨髓，迎面也是寒风阵阵，乌鸦倏地俯冲过来，老三连连后退，背后却是绝路，几步便碰了壁，老三下意识转身，正对一张人脸。 惨白的脸蛋，原本眼睛的位置一片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将眼珠啄了去，还留着模糊的肉碎渗着血。 这一下太突然没有准备，真的把老三吓着了，老三腿一软直接跌坐地上，手触及到的树藤却仿佛有了生命，蠕动了一下，但老三也没有功夫细究，因为下一秒旁边的沙土松动，沙地里噌地蹿出一个人。 真人npc？老三用了几秒确认这个事实，然后在npc朝他冲过来的时候顺势抱住npc，双向奔赴。 “……” npc在这干了有些年岁，说实话见过喊卧槽的，见过原地回旋起跳的，真没见过反手给他一个拥抱的。 老三的想法很朴实，比起那些黑暗中自己臆造的梦魇和可见可触的人为科技与狠活，还有什么比活人更加亲切呢？ “麻烦放开npc。”小哥又不得不开口说话。 老三听了但没完全听。 他松开npc，在npc打算走的时候却又自然地挽住npc的胳膊，放了但没完全放。 老三问小哥：“树、没眼睛的鬼是从哪里出来的？” 这个地方点有点密集，不整理清楚老二怕是会吓到。 但这会儿四周全暗了，投屏息了影，海洋球池找不到地方，没有坐标，老三分不清方向，不好做笔记。 “……”小哥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不放npc。”老三挟npc以令前台。 npc自己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事。 “树在这边，鬼在这边，我从那爬出来的，水池在那，等会你得回去，有新机关。” npc手对着四周一通指。 我命由自由我，半点不由人，自救方是正道。 老三一共在恐怖馆体验了九十分钟，给接触的工作人员留下了九十天都不一定能磨灭的深刻印象。 前台小哥没找到纸笔，用手机给老三记了一整版备忘录，临走时问老三微信，把笔记发给他。 老三摆摆手：“不用，我拍照就好。” 老二光听老三转述就觉得可怕，架不住老三把恐怖点掰开了揉碎了给他灌。 恐怖来自于未知，老二现在不仅知而且滚瓜烂熟。 一天，老二似无意向室友们发出邀请：“这个恐怖馆最近挺火的，评价也不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老三说：“我去过了。” 老四和老五说：“我也去过了。” 视线汇聚到老大这，老大看了老二一眼。 “好啊。”他回答。 歧山（x） “欢迎光临滕川恐怖体验馆。” 着衬衫西裙的前台小姐姐露出标准的笑容。 老二傻眼了：“不是…歧山恐怖体验馆吗？” “是这样的，我们每季度都会更换主题，滕川是昨天更新的最新版本。”小姐姐微笑着解释。 “……” “有什么问题吗？”见老二半天不言语，老大关心地问。 “没有。”老二赶紧摇头。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戴上眼罩，由工作人员牵引着老大老二去往主场地。 老二这时候还算放松，自告奋勇地走在前面，大言不惭地对老大说：“你要是害怕可以牵着我。” 背后的老大没有作声，但黑暗中很快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的。 “……”老二的脸迅速蹿红。 怎…怎么关了灯人就这么热情吗？ 老二都不好意思说话了，还好小姐姐用对讲机打破沉默：“可以摘下眼罩了。” 老二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座阴森森的宅邸，破旧的铁门半掩着，生锈的锁链已经脱落。 “老大，我们……” 老二转头跟老大商量，映入眼帘的东西却哪有老大半分影子，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形容枯槁，巨大的眼球凸起，张开没有嘴唇的嘴，老二立刻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之气。 尖叫预备。 “啊！！！！！！” 老二很佩服老三，真的，他在这种鬼地方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给自己做详细的攻略，自己从第三十秒开始只知道一路狂奔，跑了整整九十分钟，中途甚至完全没有心思担心老大去了哪里。 逃出生天的那一刻老二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扶着膝盖喘气。 老大正好从另一扇门出来，看样子也没少跑，呼吸不均匀。 两两相望，回忆起自己来的初衷，两个人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呀？”老二笑着问。 老大眉眼弯成了温柔的月牙：“你又笑什么？” 笑意有时来得莫名其妙，没有人能说出所以然，老大和老二都没有纠结这件事情，并肩一起往回走。 老二说：“好久没有这么大喊大叫了，突然之间反而觉得很放松，身心都很舒畅。” 第10章 “同意。” 氛围正好，老二又开始心猿意马，想起老三教他的暗示，老二说：“我的生日是12月4日。” “我知道。”老大柔声答。 老二心里更开心了，但想到什么，又赶忙解释：“我不是跟你要礼物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这老大倒是不解。 老二看着老大迷惘的神色，急了。 是加减乘除太简单所以老大没想到吗？ 老二提示：“12月4日宪法日，我国4部宪法，82、99…52个修正案，等于13。” 具体的解释老二也记不清了，说了几个关键词老大还是摸不着头脑，老二干脆破罐破摔说结论。 “13？”老大想起什么，他好像懂了。 老二舒了口气，果然老三还是靠谱。 第8章 乱编胡说 没料到恐怖馆这么大手笔，还按季度更换主题，c计划大失败，老三想要马不停蹄赶制d计划。 “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老二我记得你会做饭对吧？”老三问。 老二说：“我确实会……” 老大收到了暗示，两个人来回路上一路聊天，感情也有进展，c计划大成功，老二确实对老三更加信服，但是…… “但是我们寝这个200w的小电锅，除了煮面好像做不出什么东西。”老二还是选择提出质疑。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调。”老三反驳。 老二问：“我们哪有高端的食材？” “……” d计划胎死腹中了。 老三一时之间想不出e计划，不过没关系，他有后手。 “细节决定成败，成功在于积累，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老三交给了老二一本自己早些时候编的《老大基础知识5000题》，希望老二用心研读，努力积累，在机遇来临的时候能够运用知识，靠真诚拿下老大。 老二掂量着手里的几页纸张，翻至页尾，题号才到108。 “……” “剩下的4892题我还在收集资料，你先看这些。” 机遇似乎来临了。 老大邀请老二看电影，老二当然想答应，开心得都要原地转圈。 老三泼了一盆冷水，随机抽查一道题目：“老大左手中指是斗还是簸箕？” “……” 老二答不上来。 “老二啊。”老三语重心长，“眼前利益不能贪，要着眼未来。” 老三说的很有道理。 成功在于积累，他的积累远远不够。 老二清醒了，忍痛拒绝老大，刷题。 老五今天的身份是孟加拉神保温杯里面的杯神，老四拧开保温杯盖，纯白的雾气氤氲而出，老五从桌子底下幽灵一样爬出来，语气轻快：“年轻的樵夫，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老四一脸惊喜，随即双手祈祷：“我许愿能够再许一百个愿望。” “贪婪！”老五突然变了脸，卷走保温杯头也不回。 老大现下有些苦恼，从一开始被老二知道性向的慌张，到第二天发现老二也是gay的惊讶，再到后来自己的行动、老二的暗示，一直以来藏于心底的隐秘愿望似乎有了实现的可能。 但是，13不是那个意思吗？如果是，老二为什么拒绝自己？如果不是，那是什么意思呢？ 老大想不明白，一本书摊开一上午一个字也没看进。 一款棕色的保温杯不知从哪滚到他面前，老大顺手接住，老五出现了。 “英俊的猎人，我是保温杯里的杯神，我可以实现你枪杀大灰狼迎娶灰姑娘的愿望。” 轻快悠扬的语调，老五弯弯的眼睛里藏着闪烁的星辰。 老大沉默了一会儿，中肯地评价：“你这故事糅得挺杂。” 老大把保温杯还给老五，他没有兴趣陪老五玩，老五不肯接：“你拿了杯子我们就签订了契约，不完成你这个愿望我无法获得自由，只能一辈子跟着你。” “我没有这个愿望。”老大面无表情。 老五堵住他的嘴：“不，你有。” 老五摊开事先准备好的卷轴道具，绘声绘色开讲：“上古时期，你是为人类盗取火种的火神祝融，因为违背宙斯的命令被锁在陡峭的悬崖上日夜受鹫鹰啄食，共工为此怒撞高加索山，洪水淹没人间，生灵涂炭，共工也随之身死。” 卷轴是空白的，上面什么也没有，但显然老五的脑子精彩，贯穿古今，横跨东西，老大的母语变成无语。 老五不管不顾继续讲述这段十生十世的旷世虐恋，包括但不限于： 女娲创造了亚当和夏娃，夏娃受到蛇的诱惑偷吃昆仑禁果被逐出，亚当夏娃死生不复相见。 丘比特下山救父临行前食红杏生双翅，追逐鸟儿朝高空飞去，太阳的高温融化封蜡，羽翼散落丘比特跌落海底，父子阴阳两隔。 奥德修斯同伴宰杀神牛致渡船沉没，塞壬救奥德修斯上岸后又寻海巫婆以声音为代价换取双腿，然而奥德修斯已有妻子塞壬终化泡沫。 老大放弃挣扎了，坐远一点干自己的事，老五在旁边絮絮叨叨他反而能看进书。 “这一世是你们唯一能结局圆满的一世，因为你遇见了我。”老五充满了信念感，仿若将人拉出命运的神明。 神明嗓子说干了，拧开保温杯盖喝点水。 第11章 杯子的质量太好，神明被烫得上蹿下跳。 “……” 老大去旁边自动贩卖机给老五买了一瓶矿泉水。 老五咕咚咕咚半瓶凉水下肚，终于活了，他把占地方的卷轴收起来，上科技。 老五重新凑近老大，把手机摆到老大面前：“他叫辛德瑞拉，是一位皮肤像雪一样白的美人。” 老五指着手机上的照片，手机挡住了老大的书，老大无奈只能看照片。 照片里的人上了一层美白滤镜，面部轮廓修得更加柔和，五官也更隽秀，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是老二无疑。 “王后妒忌他的美貌派你去暗杀他，你潜入他的家中却发现大灰狼已经吃掉了他的后母，正伪装成后母的模样躺在床上，准备等他从王子的宴会回来也将他一并吃掉。” 老五划到下一张照片，很拙劣的抠图，把老三的头抠到了灰太狼身上。 “猎人，你真的不救灰姑娘吗？”老五直视着老大的眼睛。 老大跟老五回了寝室，老二正在看资料，老三坐在床上打游戏。 老五煽风点火：“你看，灰姑娘已经回来了，我们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是格林童话吗？”老二笑着问，佯装镇定地拿书挡住108题。 老五没有回答，附在老大耳边说：“按计划进行。” 计划？老二不明所以，眼神询问老大也没有结果，只能看着老五把保温杯递给老三，问：“喝水吗？” 老三头也不抬：“不喝热水。” 老五把保温杯放在老三床上，轻轻一推让保温杯朝着老三滚过去，老三…… 他躲开了。 “……”老五不管了，直接下一步：“幸运的灰狼，你捡到了杯子，你需要实现我一个愿望。” “碰瓷是吧？”老三抽空瞪了老五一眼。 老二看明白了，原来是格林童话加一千零一夜。 老五说：“我需要干枯的血肉、破败的玫瑰、发烂的腐物、乌黑的熔浆、染血的幼崽、千疮百孔的圆、不堪一击的线、渗出油脂的祭祀场，红与白交织的混血儿。” 老三说：“我需要你说人话。” “……”老五说人话，“我想吃肉干、鲜花饼、臭豆腐、流心巧克力、麻辣小鱼干、藕片、干脆面、黄油面包、阿萨姆奶茶，你陪我去超市买好不好？” “你刚回来为什么不顺路去？”老三质疑。 老五解释说：“因为我现在突然想吃，我想多买点，我一个人提不动。” 老三看样子还是不为所动，老二想说要不我陪你去吧，老五可怜巴巴地喊：“三哥。” 老三手抖了一下，game over。 第9章 善良、真诚、细节 寝室只余下老大和老二两个人，老大一直看着他，老二心虚，又偷偷扯了扯108题上的书，妄图遮挡得更加严实。 老大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问：“你在看什么？” “马上期中考试了，我复习。”老二紧张地找了个理由。 期中考试还有大半个月，老师都知道还没到划重点的时候，老二这话和摆明说我撒谎没区别。 老二自己也意识到，说完尴尬得不行，生怕在这件事上再多停留，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说看电影吗？” 老大心说你不去我一个人看什么电影？ “没约到人，算了。”老大淡淡开口。 “那多浪费啊，一张票也要不少钱。”老二顺口替对方心疼。 此前老大说自己已经买了票，原想着老二的性子，这么说相当于多上一道保险，没想到老二还是拒绝了。 现下似乎峰回路转，老二的脑子里没有退票这个选项。 老大起了别的心思，他不想按计划了，开始不动声色地引导：“你说的有事是指复习吗？” “是啊，时间比较紧，我一节课都没认真听过，我怕来不及……” 老二没料到又转回来，硬着头皮继续扯。 “研究表明，适当的休息更能提高学习效率。” “也有道理……” 老二以为老大在单纯地劝他劳逸结合。 但接下来老大说：“电影还没有开场，我能不能当面再邀请你一次？” “嗯？” “作为回报，之后我可以帮你补习，我真的很想看这部电影，钱已经花出去了。” 老大不仅提供售后服务还发动情感攻势，没有恋爱导师老三在旁敲打，老二怎么抵挡得住啊？ 所以等老三老五从超市回来，人走茶凉。 老五心想，老大怎么不按计划行事？ 老三心想，我被偷家了？ 奇耻大辱，老三必须复盘，老三问老五：“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五也不装了，露出爪牙凶恶地说：“我想干掉你成全他们。” “……”看来他还在戏里。 老三顺着他说：“怎么干掉我？” 老五冷哼一声：“他是猎人当然用枪。” 按照老五的思维，猎人、枪……狼？ 老三想明白了，整这么多…… “你想玩狼人杀是吧？” “！” 每一世都是神、人与动物的故事，收尾当然也如此。 最后的大戏读作孟加拉保温杯神引开大灰狼，猎人借机与灰姑娘互通一气，当杯神与大灰狼返场，冰冷的枪将直指狼的喉管。 第12章 写作老五引开老三，老大借机知会老二一声，待三五归来，一二五以钞能力选牌，不打出猎人带走狼人好人胜利结局决不罢休。 老大十世都看不透的事情，老三轻易就看透了，老五服了！ 老五不装了，这次真的不装了，脱离角色回归真我，带着八卦的心和意味深长的笑戳戳老三：“你说老大为什么呀？答应回来却不按计划，偷偷拐老二两个人去看电影。” 老三与老五视线交汇答案呼之欲出。 “因为善良！” 慢了老三两秒，老五“因为爱情”几个字哽住了。 老三看老五的表情就知道两个人答案没对上，他嫌弃地看了老五一眼，指着老五p的照片分析：“你看啊，我是灰太狼，众所周知灰太狼是吃素的，怎么会吃灰姑娘？老大绝对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不忍心杀我。” “……”你怎么还入戏了呢？ 购票匆忙，留给老大的选择不多…只有一个了。 《封神榜之黄天化》 影片讲述了武成王之子黄天化自封神一战为三山正神炳灵公，领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山，理人间吉凶祸福。 一日，黄天化测得那狐妖妲己几经转世终为人身，却仍受前世罪业所累，诞生之日即被烈焰焚烧而死。 黄天化于心不忍，出言告知此世妲己之母，你的孩儿只能活到盆中木炭燃尽之时，母亲当即浇灭木炭，妲己得以生存。 十六年弹指一挥间，黄天化游历人间偶然与妲己转世相识，此女勇敢坚毅不服命运，爱打抱不平，黄天化渐与之交好。 又一日，妲己舅父为人蛮横欺凌乡里，妲己看不惯，二人发生争执，混乱间妲己失手将舅父杀死，母亲知晓此事悲愤交加，取出当年那块木炭投入火中。 “……” 东方故事加西方神话，黄天化干命运女神的活，妲己是性转英雄墨勒阿格罗斯。 这剧情老大只觉得老五不在又好像在。 老二看着影厅里零星的几个人，又看看老大，他也福至心灵地懂了，难怪老大只邀请他看电影，如果老三老四老五知道，会笑他的。 老大的脸上变幻莫测，老二把爆米花往他那边推了推，眉眼柔和笑起来如同冬日的暖阳，一瞬间老大平和了，那束阳光渗入心底。 阳光眯着眼睛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你喜欢看这部电影。” “……”心又冷了。 买爆米花的时候送了两杯可乐，老大的那杯放在他和老二中间，尝了几粒爆米花老大觉得口干，伸手要去拿可乐，老二赶紧将可乐移开。 这题他刷过，老大基础知识第48题，老大不喜欢喝可乐。 他一定是觉得这杯可乐放在中间碍事想拿开，老二要体现出眼力劲先他一步。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 “……” 老大问：“你喜欢喝可乐？” “没有，把这杯留给老三。”老二实话实说。 老三喜欢喝可乐，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 老大觉得老三不在又好像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于有一天轮到老五拖住宿管阿姨帮老大和老二留门。 老三卡着大门等人，没一会儿老五过来了。 老三挑眉：“你不拖着阿姨？” 老五说：“我给了阿姨一百块。” “败家是吧？”老三气了。 一百块怎么能叫败家呢？老五才不承认，而且他有正当理由：“那件衬衫已经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太多了，我只是想让他安享晚年。” “胡说八道，那你到时候去找老二要寝费。”骂归骂，不能让穷鬼破费。 富二代表示不需要，老三懒得理他。 老大老二并未让老三老五久等，没几分钟一左一右回来了。 老三问：“电影好看吗？” “还不错。”老二把手里提的可乐递给老三，又笑着看了老大一眼。 一行人这便打算上楼。 老大路过老五时，老五朝他挤眉弄眼，老大假装没看到。 “你不上去吗？”走了两步发现老五没动，老大问。 老二老三也停下来等老五。 老五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老四说要回来，我等他，你们先上去。” 老五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夜晚的学校宁静祥和，几盏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老五的手指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给老大发消息，有些话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 “所以今天有进展吗？” 老五加了个滑稽的表情包。 老大回了他六个点，懂得都懂。 老五乐了：“我可以帮你。” “不要。”这老大倒是回得快。 老五不强求，关闭聊天框划到别的界面。 时针缓缓指向十二点，上楼三个也洗漱得差不多了，老二关注了眼时间，发微信问老五：“老四还没来吗？要不我下来陪你？” 难怪把老大的心骗走了，老五看着这条消息笑，回：“不用，我看见他人了。” 老五退出聊天软件，抱臂看着来人信步而来，笑着骂：“欠不欠啊？我在这等了一个小时，你走这么慢？” 老四是没有愧疚，还惦念着白天：“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 第13章 老五指着手机上的时间：“保温杯欠你的愿望，和我名侦探乱步道尔有什么关系？” 刷新了。 第10章 名侦探 “噔噔蹬蹬 噔噔 噔噔噔……” “叮铃铃 叮铃铃……” “布谷 布谷……” 一时之间，寝室热闹非常，起因是老大昨夜睡得晚，在听见自己闹钟的第一刻误将稍后提醒点成了关闭，原本其他人用于以防万一的闹钟奏起交响乐的华章。 这意味着距离上课仅有20分钟了。 今早是院长的课，五个人手忙脚乱爬起来。 老五选择先换衣服，今天的身份是…… 寝室没有蓝色的西装，他翻出一套黑色的将就。 老大见怪不怪，不予置评。 老二洗了把脸进来拿东西，疑惑地边走边问：“今天有什么正式活动吗？” 老三也挤进来，那个弹钢琴的闹钟一直没关，他随意扫了一眼，建立了事物间的联系。 “你结婚？” “……”老五理西装的手停住了，头顶大概有乌鸦飞过。 “侦探，我是个侦探啦！”老五揭穿自己的身份，果然没有颜色加持就不容易产生联想。 老四正在外边的洗漱池刷牙，铃声穿耳听不清里面说什么，老五突然喊这么一句，他一时没记起睡前那茬，看着洗漱池边几人合资买的小电锅犯了迷糊。 “蒸蛋？锅上没蒸蛋啊！”他朝里面喊。 “侦探，活尚没侦办啊…”老三离老四最近，觉得好笑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他以为四五又在联动，顺口便问，“侦办什么活？” “没砧板怎么活？”老二进了厕所，关门时听见老三这么说，寝室确实有些吵，老二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回答，“寝室一直没有砧板，可以在碗上切。” “晚上歇？”老三出来拿撑衣杆取衣服，老二这话不着前不着后，他当起了新话题，不过这话挺废话的，“晚上不歇早上歇吗？” 老大也出来洗漱了，捧着清水洗脸，经老三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什么：“早上写？等会确实有东西要写，2021至2022年度自我评价。” 老三已经回到床铺前套卫衣：“什么一年一度背景下？” “……” 四个人凑不出一只能听清话的耳朵是吗？ 目睹全过程的老五表示震撼，但他还是得告诉老三：“我不吃虾！” 老五海鲜过敏，可是…谁提到虾了？ “没时间了，去食堂随便买点，我们食堂不可能有虾。”老大出来主持大局发号施令，他终于有空找到大家的手机关闭这些烦人的东西。 老五光顾着震撼，这会儿头发还没弄，眼见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赶紧拿啫喱往头上喷，知趣地说：“你们先走，帮我买一个牛肉包和一个茶叶蛋。” “原来是茶叶蛋啊。”寝室安静了，困扰老四的蒸蛋问题有答案了。 “……”老五从未觉得老四如此难带。 院长跟老五有些渊源，他的这堂课人不多，来几个来没来一目了然。 小教室精准地卡出人数，来得晚仍旧拥有有限的自主选择权，第一排或者第二排。 老大作为老大展现了老大的担当，老二作为老二被老三推了一把，展现了老二的担当。 老三的担当是带着老四老五躲在老大老二的庇佑之下。 院长讲了几分钟之后，老三默默拿出了手机，打开游戏。 老五百无聊赖，看着窗外发呆。 老四突然神神秘秘地对老五说：“我会魔法。” 老五一听来了兴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始你的表演。 老四煞有其事地在手背放了一块冰，手掌慢慢翻转，手背朝向老五，本该受重力下坠的冰块却仍牢牢黏在他的手上。 老四又另一只手发力，那冰块竟还在他手背上移动起来。 老四露出了八颗牙，洁白的牙齿晃得人眼睛疼，老五还等了一会儿下文，没有下文了。 “就这？”老五发出不屑的问句。 他坐直了，既然老四的表演结束了，那么他的表演开始了。 “这世上没有魔法，但凡以魔法自居都是精心设计的诡计。” 先装b，b里有狂傲三点不羁三点自信三点和小声一点。 然后一只手衬着下巴开始谜语人的内心独白。 隔空操纵物品，无非是利用丝线、磁铁之类的东西，冰块透明可见，直径不过2厘米，在里面安置磁铁的可能性不大。 丝线的话断然不是像用缎带装点礼物盒那样扎实牢固的绑法，太明显了会被一眼看出，那么剩下的可能是……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制作的这种冰块呢？寝室里没有任何制冰设备，来教室的路上只匆忙去食堂买了早餐。 食堂？对了，那个地方！ 跟这冰块同宗同源的东西现在还明目张胆地摆在桌面上。 他是临时起意的，一定会就近取材。 老五审视着老四，老四今天穿了衬衫，外面套一件毛衣，衬衫没有扣死，露出精致的锁骨。 这是！ 老五垂下眼眸，他懂了。 老五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胸前的领带，声音沉稳而自信。 “我是个侦探，侦探都是唯物主义者。” 再次装b，b里有兴奋三分喜悦三分踌躇满志九十四分。 第14章 他开始破解老四所谓的魔法：“你将透明丝线一类的东西冻入冰块了吧，在不敢对我展露的另一面，靠丝线拉动冰块，表演完再将丝线抽走，丢弃或者藏起来。” 老四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老五将食指覆在老四唇上：“嘘，不要急着辩解，听我推理完。” 老五粲然一笑：“我听说食堂最近新开了一家快餐店，做活动两块钱一杯可乐，你的冰是从那里获得的吧，然后你去了米粉店外面的调味区，那里有盐，你只需要将冰块投入水中，将线放在冰块上，再在冰块上撒些盐，盐能降低冰的熔点，使冰快速融化，而后冰再次凝固，线就牢牢粘在了冰上。” 老四嘴唇又动了动，老五秒懂：“还想说线从哪来的是吧？你没有地方获得类似的丝线？请问你为什么没有扣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呢？不是因为不守男德吧？因为你把那颗扣子的线拆了，现在根本就扣不上！” 老五拽过老四的衣领近距离查看，果然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已经脱落了，而下面完好的扣子，隐约可见透明丝状的线条穿行其间。 老四可以准备跪地忏悔了。 此处应有掌声。 然而四周只有静，死一般的静。 老三一把游戏胜利结束，喝了一口桌上的可乐，可乐还很冰，外壁渗着水珠透出凉意。 老三咂咂嘴：“一个初中的钓冰块实验能演这么久？” 还是太安静了，老三打算再开一把游戏，余光瞥见老二把手藏在背后在他桌上敲了敲。 老二隔远了提醒不到老五，只能这样提醒老三，老四给老五使眼色，请他注意场合。 沉浸式游戏/推理反正就是不听课二人组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确实太安静了，安静得院长讲课的声音都没有。 他俩抬头一看，ppt上是一段案例材料，大概是院长让大家阅读。 老三战术性低头，这个时候就不要跟院长对视让双方继续尴尬了。 老五还拽着老四的领子，低头比老三慢半拍，被院长抓了现行。 院长笑眯了眼：“小赵同学的分析能力确实很强啊，既然如此，我们这个案例也先听听小赵同学的分析，怎么样？”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其实老五可以讨饶应付过去，可是院长在夸他分析能力强欸，是侦探当然再度证明自己！ 老五站了起来，成为全场的焦点，一部分人是在等着看他笑话的，一部分人真让他身上那股从容唬住了，院长希望他能长长记心好好听课。 老五目光扫过大段阅读材料，不稍片刻便总结出了答案，条缕清晰，观点独到，切中要害，他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里。 同学们投去惊讶的目光，院长也是一愣。 只有老二跟受了惊的猫似的，拼命往老大身边靠，妄图把老大身后的老四遮挡得更加严实。 同寝室的人都能觉出不对，虽然声音很像，但说话的不是老五。 老三把目光转向声音的真正来源，老四正双手交握立于桌上，似在沉思，手掌掩住了他的口鼻，他微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眼里的光。 “一点拙见，只是抛砖引玉，老师，我可以坐下了吗？”老五笑得人畜无害，更显嘚瑟。 沉睡的小五郎也是名侦探，双簧的乱步道尔，嗯…怎么不算呢？ 危机化解。 下课了如老大所言，班长让大家填了年度自我评价再走。 老五字如笔走龙蛇，毫不惜墨写下一排排四字成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边写边状似不经意地向老二提起：“老二，我等会儿有个大案，听说课的签到你帮我签一下吧。” “什么大案？”老二问，他的心思都在百度文库上，只怕一不小心抄错字，其实没指望老五说出什么正形的东西。 老五却笔停了，久久没有言语，老二疑惑地抬头看他，老五面色凝重，又犹豫了半晌，终于严肃地说出这起骇人听闻案件的名称：“502特大失窃案。” “什么失窃了？”老二完全没有听说这件事情，但他很关心室友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老五左右看了看，凑近老二声音压得更低：“一支圆珠笔。” “……”真情实感的老二是个傻瓜。 502特大失窃案的委托人老四有事又回家了，此等棘手案件只能由老五独自调查。 一名优秀的侦探从不需要用地毯式搜索这种无脑的办法，乱步道尔擅长抽丝剥茧知微见著。 首先，圆珠笔没什么价值，偷属实没必要，被遗忘或遗落在某处的可能性更大。 失窃案转失踪案。 其次，老四出门从来只带钢笔或签字笔，所以圆珠笔不会被他带出去。 圆珠笔还在寝室里。 最后，老四东西收拾得还算规整，桌上有一个笔筒，里面没有圆珠笔的话，那么要么是掉床上或者桌子底下了…… 老五床缝桌底都翻了一遍，没有。 要么是借给谁双方都忘了。 老大的桌上有充电器、一盒纸巾、一叠书、几个文件夹和一个牛皮纸袋子，整整齐齐摆在桌上，不过桌角不知道粘了什么，看着黏黏糊糊黑了一块。 老二的桌上有几株多肉、一个水杯、一叠书、一叠影印资料、一只红恐龙娃娃。 第15章 老三的桌上有他的笔记本电脑、耳机、老二同款恐龙娃娃，还有一个竹编的篓子，里面胡乱堆了一堆杂物，是棉签、笔、胶带、板蓝根之类的。 老六的桌已经变成公共区，叠满了大家无处安置的鞋盒。 这么看老三的篓子最可疑，可是他为什么要在寝室借笔啊，他那篓子里不是有吗？ 有没有什么时候用圆珠笔比其他笔更加方便呢？ 老五坐在自己的桌前苦思，他的桌上有一只医药箱，一些瓶瓶罐罐，几张草稿纸和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之前去烧烤让别人给寝室拍的合照，照片印出来之后他还在背面标注了时间。 标注…时间，他用什么标注的时间？ 老五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笔袋，在一堆五花八门的笔底下果然找到了一支圆珠笔。 “？” 老五给远在另一个城区的老四发了一张竖中指的表情包。 第11章 大s与小s 老二找老三求救，老三重复了一遍问题：“老大要帮你补习？” “是的。”老二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下，本来老二以为那只是老大为了让人陪他看电影随便说的，老二都快忘了这件事了，没想到真的临近期中，老大又提起。 “那挺好的啊。”老三看见了机遇，他灵感枯竭许久，老大这提议堪称雪中送炭，他脑子转得飞快，e计划就要破土而出。 “是《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吗？”老三多嘴问了一句。 与期末考不同，期中考的科目很少，很容易猜。 “呃……”老二有些难以启齿，“是《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 “……” 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简称思修，只要认识字，应该没有人需要帮补习吧？ 况且，如果老三没记错的话…… 老三还是谨慎地用了疑问句：“思修好像是开卷考？” “……” “事发突然，我随手拿的书，老师那时候也没说是开卷考……” 老二试图挽尊，不免又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更窘了，恨不得穿回去掐死自己。 一段被反复鞭尸的拙劣谎言。 可是啊，他其实隐隐有期待，这么拙劣的谎言老大都没戳破，甚至在此基础上，时隔这么久，提出一件更离谱的事情，有没有可能…… 老二真怕他又自作多情自我攻略了，他需要懂王老三指点迷津。 老二心里打鼓，还是坦白了他最在意的点。 老三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虽然他不愿意泼老二冷水，但事情很明显了：“老大注重承诺，他承诺了你陪他看电影他就帮你补习，所以不管补习思修这件事本身有多可笑他还是会践行诺言。” 多么正直的一个人，老三都忍不住要为老大鼓掌。 可是老二心碎了，果然不是因为爱情，老二只想去墙角自闭一会儿。 老三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诚实守信是多么美好的品质，至少证明你没有喜欢错人。” 老二尽力挤出一个微笑，谢谢老三的安慰。 老三口风一变：“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老大喜欢傻的人啦，思修都学不明白的笨蛋美人，你之前看的小说里不就有类似人设吗？” “……”骂谁傻？ 老二眼睛里本来只有难过，这会儿变成哀怨的控诉了。 老三拿出手机，从联系人里找到老大：“我帮你验证一下。” 说话间手指在九键来回，消息发送。 “你发什么了？”老二紧张得不行，着急忙慌夺过老三的手机，却只看见一行字，“你喜欢大s还是小s？” “什么意思？”老二懵了。 老三眨眨眼：“大s是smart（聪明的），小s是stupid（愚蠢的），很难懂吗？” “……”跟之前那些比，确实不算难懂。 你喜欢大s还是小s？ 老三近来总是问老大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每次老大回答完老二对他的态度就会有微妙的变化，老大再迟钝就不礼貌了。 平时老二老三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他俩的关系有目共睹，老二在让老三帮他试探自己吗？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大进行了百度，或许无所不知的网友会明白，可是他只百度到了两个女星和一堆真假莫辨的花边新闻，老二老三都不追星，这一点老大倒是能够确认。 “嘿，你怎么又在走神？” 桌底是老五永恒的出生地，他今天戴了一顶棒球帽，大半张脸都用口罩遮住，他把胳膊肘趴在桌边，捂着眼睛嬉皮笑脸：“你在看什么，我能看吗？” “……” 他分明已经透过张得老宽的指缝明目张胆地看了。 老五看着老大手机界面的搜索记录，问：“需要签名吗？我们一个圈混，我能帮你搞到。” 说的跟真的一样，老大澄清：“我对明星不感兴趣。” “哦。”老五又扫了一眼手机，铁证如山。 “……” 老大问：“大s和小s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你查的这个意思。”老五不明所以。 “没有其他意思吗？”老大追问。 能难住老大的事少之又少，老五突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为什么问这个？” “……”老大不是很想跟老五说，问出这个问题都是鬼迷心窍死马当作活马医。 第16章 老五高傲地抱臂抬起下巴：“不说那我不告诉你了。” 主打一个心理战，其实老五根本不知道。 老大抿唇思索了一会儿：“老三问的。” “老三？”答案和预想的不太一样，老五蔫了。 他不死心地盯着老大看了半天，妄图找到一丁点老大撒谎的证据，老大直接切到聊天界面，天地良心，确实是老三问的。 老五失去了兴趣，既然是老三，那就听他给老大现编吧。 老五假意咳嗽了一声，清清嗓：“通常我们用大小形容两个人，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有某种相似之处，比如我长得和年轻时候的小李子很像，所以我的粉丝们都叫我小莱昂纳多。” “……” 不知为何，老大脑子里飘过一句话，什么人都问只会害了你。 老五继续：“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个人之间存在某种血缘关系，比如法国著名的小说家大仲马和小仲马这对父子。dumas……那就应该是大d和小d，s的话，sarah、senta、sherry、siomon……” 五分钟后。 “sofia、strauss…strauss，对了，施特劳斯！” 老五提高了音量，没有穷举法解决不了的问题！ “号称音乐之都的维也纳有一对作曲家父子，父亲与儿子同名，于是人们在他们的名字前分别加上大小二字，大施特劳斯和小施特劳斯，大s和小s！” 越说老五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他怎么这么聪明啊！ 如果老五背后有尾巴，此时一定得意地向上摇着。 “……”老大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五说：“要说喜欢肯定是小s，小施特劳斯可是圆舞曲之王。” 老大问：“你觉得老三会了解这些吗？” 老三对音乐可没什么兴趣。 “可是高中历史书上学过，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蓝色多瑙河》。” 老五很自信，自信地帮老大回了老三，老大根本来不及阻止。 十几秒之后，老三没有动静，老二的消息弹出来。 老二问老大明天有没有时间，方便的话一起复习吧。 “？” 第12章 笨蛋与e计划 周末的早晨总是格外宁静，老大老二简单洗漱过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寝室门。 “先吃早饭吧，你想去哪？”老大问。 他们出来得早，有时间在吃上挥霍。 老二想了想：“荷塘二楼怎么样？” 荷塘是另一个宿舍区，跟他们常上课的教学楼也不在一条线上，是以平日很少去。 荷塘二楼的早餐在校内颇有名气，因种类繁多而为人津津乐道。 老大点头，两个人一起下楼。 冷空气悄然来袭，已经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季节，凉风夺走了一片红叶，两相拥抱着奔向大地，老二手快，施展打断魔法。 “用来做书签。”老二自顾自地说。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手指捻着叶柄把玩。 又一片枫叶坠落，老大无意识模仿，抬手，叶片从他指尖擦过。 “哈哈。”目睹此情此景的老二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大怔怔地望向他。 在其他情绪出来以前，老二先把自己的叶子递到老大手上：“给你。” 未至二楼便嗅见门口面包店甜腻的香味，仿佛在味蕾炸开一朵花儿，等进了门，各色窗口无一不蒸腾着茫茫热气，各类早点便隐匿在这似梦似幻的雾霭间。 软糯的米粥、金黄酥脆的油条、晶莹剔透的蒸包、酱汁浓郁的拌面、馅料厚实的卤肉卷饼、葱花点缀的清汤馄饨…… 老二原本没什么胃口，此刻却忽地口舌生津，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他取了几碟枫林没有的粤式茶点，等老大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夹起一块马蹄糕塞进嘴里，马蹄糕还很烫，在嘴里倒腾几下实在受不了，吐了大半块出来。 老二烫得眼冒水花，从包里翻出水杯猛灌了一口。 幸好来得早食堂人并不多…… 但老大端着餐盘过来正巧看见了。 “……” “烫到了？”老大眉头微蹙。 盘子里的马蹄糕几经变幻，刻着某人清晰的牙印。 “嗯。”老二只能含泪承认，甫一发出声音，膈肌痉挛打了一个嗝。 “……” 救命，为什么人没吃饱也会打嗝啊！ 蠢哭了，丢脸丢到姥姥家，老二面颊升温。 原本蹙眉的老大却突然笑了，手掩着嘴角别过头去。 “？” 这是什么反应啊！！！ 没准老大就是喜欢笨蛋美人。 老三的话在耳边响起。 老二直到刚刚都拿不准到底要不要按老三的e计划执行—— 你就书往那一摊，不管老大教什么你都假装听不懂，投其所好，叫他五迷三道！ 老二现在领悟了，老三是对的。 老大喜欢傻的，他之前立错了人设，难怪老大一直没有喜欢他！ 老大和老二去了图书馆五楼的咖啡厅，这里小声说话倒没有人说什么。 老大和老二不约而同地从包里取出教材，一个拿着《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一个拿着《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 “……” 两相无言。 第17章 “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没有准备思修的内容，抱歉。”老大率先开口。 确实他的问题大一些，说得模棱两可，当初老二复习的就是思修，但他想那只是老二不知何故编的借口，他也需要一个借口与老二相处。 补习思修太扯了。 老二连忙摇头：“我也没有问清楚，不能怪你。” “那思修，具体是哪方面不太明白呢？”老大问。 “嗯就是……”老二一咬牙，豁出去了，“字都能看懂但连在一块就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老二一脸“真诚”地望着老大。 “……” “我是不是很笨？”见老大半天无语，老二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小心试探。 “怎么会？” 喜悦的火苗被浇灭了，不会吗！！ “这样吧，你把思修给我，我帮你把能设题的地方都标出来，你到时候可以对着书直接抄。”老大伸出手。 都开卷了，老师自然没有再标重点，老二的问题是理解能力的问题，短时间是解决不了了，先通过考试吧。 “你可以先看看概数。”作为交换，老大把自己的概数推到老二那边。 八点钟的阳光明亮但不刺目，透过窗子斜斜地照进来，暖黄的光束打在书页上，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在字里行间圈画。 老二偷偷地打量他，下垂的眼睑更方便人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头顶的发丝感觉蓬松柔软，好想上手摸一摸，脸上分明没有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认真又可靠。 啊啊啊！果然沉浸于学习的老大才是最帅的！ 为了防止让人看到自己的一脸痴像，老二把书立起来躲到后面，自我平复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老大不知何时抬眼，正巧与他对上。 “……” 有一种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老二讪讪一笑，把书平摊了回去。 “都圈好了，目录的地方也给你添了一些标记，方便你查找。”老大把思修退给老二。 “这么快？”老二这边才刚刚看完概数第一章 。 他接过思修粗略翻了翻，老大的字舒展有型疏密得体，如行云流水飘逸易识，叫人赏心悦目，他顿觉整本书都珍贵起来。 “谢谢。”老二捧着思修爱不释手。 老大问：“概数，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没…啊有有有！”老二差点人设崩塌，连忙放下思修，把概数朝向老大那边，手指点着他觉得傻子都会的地方。 “……”老大沉默了，“真的是这里吗？” 老二指的是绪论，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的发展史，不出意外…不可能出意外，这个地方百分百没有考点，毕竟一张数学试卷上没有人会出一道题问数学发端于何时。 “是啊，我是不是很笨？”老二又开始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试探。 “不会，只是这个地方设置题目的概率很低，不必纠结。” 概率很低…老大对笨的人说话都这么委婉，他真的，老二哭死。 老大眸光转了转，沉静地说：“你要不坐到这边来吧，方便一些。” 老大指的是他旁边的座位。 “好啊。”老二求之不得。 他带着纸笔麻溜地跑到老大这边，真坐下了又有一丝紧张。 这样并排而坐的经历并不是没有，只是两人共看一本书，距离难免更近一些，仿佛对方稍一转头，呼吸的热气便会喷在脸上。 痒痒的，叫人心猿意马。 “概数直接刷题反而更容易上手，比如这一章这一节，考点对应的就是这个题……”老大直接把书翻到习题页。 他讲题清晰，有条不紊，很多老二以为自己会的题，经他一说才发觉自己只是懂了皮毛生搬硬套，此刻真正耳聪目明思绪开阔，如同被人打通了奇经八脉。 但老二还得装啊，于是一个题一个点老大会重复三遍四遍五遍，他一直很耐心，脾气好得要不是老二知道他好这口，老二会恨不得拍死这傻逼的自己。 又讲完一道题后，中场休息，老二帮老大续了一杯咖啡，两个人站在咖啡厅的观景区远眺校园繁茂的植被。 老二兢兢业业地维持人设又给自己今天的表现找补：“其实我从小理解能力就不太行，怕被你们笑话一直在掩饰，我也不是今天有意装傻。” 老二顿了顿：“以后你有什么话最好也能直接跟我说，不然我这脑子真的转不过弯。” 老二面红心也跳，虽然支支吾吾都不敢看老大的眼睛，但还是为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点了个赞。 他不知道的是，他故作镇静仿佛运筹帷幄，不与老大对视叫老大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的话就像暗示一样，一时之间反而让老大失了方寸。 老大的手握紧又松开，似乎下定决心，他喊了老二的名字。 老二回头。 老大张口。 不远处老三和老五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太大声了！ 第13章 棋逢对手 同一个宁静的早晨，同一声门响过后，怀揣着相同梦想的两个有志青年从床上坐起来。 两个人都暗自见鬼又默契地没有做过多交流。 一前一后出了门，各奔东西，踏上不同的道路，又殊途同归。 第18章 “您已到达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 图书馆巨大的石刻前，导航软件里女声清澈而不失礼貌，交叠在一处形成回音。 “……” “……” 老三在来的路上换了一顶黑色的杀马特假发，老五在另一条路上套了一头紫色的洗剪吹长毛。 他们还是决定假装没看到彼此。 观摩前人的动作，从没来过图书馆的二人一脸镇定地刷卡过了闸机，老五让门卫拦了下来，老三看了看大厅的楼层结构图径直去了电梯口。 等老五费劲地跟门卫解释完，表明自己不是奇怪的人保证不做奇怪的事，老三已经不见踪影。 无所谓，老五顺着楼层一层一层找，紫色传说在各个阅览室流传开。 老三透过玻璃门一眼便瞧见老大老二两人，他默不作声地进去寻找座位，考前哪怕是咖啡厅也座位紧张，他只得选了咖啡厅观景区附近只有一个女生的一桌。 女生怯怯地望了他一眼，挪了挪身子坐到最边边。 老五虽迟但到，他从一楼摸上来，到得更晚，咖啡厅人更多，没有办法，他也只能凑到老三那桌。 老五挨着老三坐在女生正对面。 女生吞了口口水，往后退。 接下来短暂无事，女生用余光只瞥见两个人托着下巴呆呆地看向自己这边，看得女生如芒在背，她也不敢抬头正视他们。 忽然，杀马特黑头嫌洗剪吹紫头靠得太近，凶巴巴推了洗剪吹紫头一下，不满地哼出一声警告：“诶。” “干嘛？”洗剪吹紫头也是不爽。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女生如同惊弓之鸟，噌的一下站起来，三秒钟收拾东西跑路了。 “……” 只是觉得老大老二太无聊准备和老五搭个话的老三以及正常回复老三的老五二脸茫然。 什么情况？ “你今天是狗仔吗？”老三放弃思考继续说自己的话。 现在显然老五和他一样是来盯老大老二的，结合老五每天乱七八糟的身份，老三认为自己的猜测也算合理。 “你才是狗仔。”老五斜了老三一眼。 “那你是私家侦探？”老三换了个高情商的讲法。 “……”虽然高情商但又觉得他在阴阳怪气。 算了，老三不是这样的人。 老五调整好状态拿出自己印制的《棋典》，眉宇间露出几许得意之色：“在下不才，人送外号——棋神。” 猜的和正确答案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老三波澜不惊：“哦，那下几局？” 今天的配合度令老五傻眼。 老五犹疑：“你不打游戏？” “维护，版本更新。” “……” 原来如此。 老三在纸上画棋盘，老五摇摇手指，棋盘他也老早打印好了。 老五将折叠放在包里的纸质棋盘摊开。 “专业。”老三竖起大拇指，不废话，“谁先？” “国际惯例，猜先。” 所谓猜先，就是一方抓一些棋子，另一方猜单双，猜对先下，猜错反之。 但他们并没有棋子，老五嫌重没拿，老五揪了几个纸团握在手里：“条件有限，就用这个代替吧。” 老三点头：“我猜单数。” 老五张开手心，六个纸团。 “你先。”老三愿赌服输。 老五执黑先行，用铅笔在右上角的星位涂了一个黑圆。 看起来是围棋的常见定式，老三选择小飞挂角，在黑圆右下画了一个白圈。 老五单关跳，老三直接脱先，争取它处先手，老五继续单关跳。 “？”老三开始看不懂老五的路数了。 老五还在单关跳，四子相间连成一线。 “……”老三生出一种想法。 第八手老三下在了老五这四颗棋子中间，将黑线拦腰截断。 老五瞳孔地震：“你怎么下这里？我的金箍棒阵只差这一步！” “……” “你在下五子棋？”虽然这么问但老三几乎肯定了。 “不然呢？”老五也是不解。 幼时老五他爸倒是教过他下围棋，可他不感兴趣，最后不了了之。 不会真有人看到棋盘第一反应不是五子棋而是围棋吧？ 再看老三的四颗棋子确实谁也不挨着谁，间距堪称离谱，老五还以为是什么新的五子棋必胜阵法。 “可以重开。”老五展现棋神风度。 “不用，能下。”老三可不想再搞一轮花里胡哨的猜先。 “那你别说我欺负你啊。” “不会，你继续。” 刚刚试探拦了那一手，老五已经没有优势可言，老三不算落下风。 既然他这么说，老五也不矫情，直接棋典第二式飞机阵，小白根本看不懂。 老五利用已有的棋子改变阵型，第九手下在老三刚刚那颗白子左下，如此一来飞机阵也只差一子就能成型。 老三直接白子下在他下一手想下的地方，飞机头给你打断。 “？” 老五再变阵，鸡腿阵。 这次阵型倒是摆出来了，正打算更进一步，发现前路早被老三在前两手堵死。 “！” 老五换牛牛阵，长出一只牛角。 第19章 老三…… 老三下一手把他另一只牛角撅了是吧？ 哈哈，可老五这波在第二层啊！ 你以为他在摆牛牛阵？他刚刚完成了二字阵，骗老三这一手，接下来二字阵进化鲤鱼阵，胜券在握，老三再无力回天。 但是老三没有撅老五的牛角，老三选择活三。 高估老三了吗？他这次啥也没看出来？老五突然有些遗憾。 老五堵了老三一手，不急于一时。 老三在没被堵的另一头再下一子，四子连成一线。 毫无技巧，负隅顽抗。 老五堵死他另一头。 老三又开始新的活三。 老五又…… 白棋斜线有三子，竖线也有三子，两线相交，两头无阻。 “……” 胜负已分。 “再来！”老五自尊心受到打击，擦干净棋盘就又要揪纸团。 老三说：“别揪了，我让你，每局都你先。” “……”听听这是人话吗？ “你别侮辱人，我们一人先一局。” “好的。”老三毫不犹豫在棋盘正中心画了一个圈。 “……” 老五用了椅子阵、扫把阵、镰刀阵……辣条阵、面包阵、粽子阵……麒麟阵、恶狼阵、老鹰阵…… 一言以蔽之，不用理会。 不管他摆什么阵，直接活四抬走。 如果他放弃摆阵中途来堵，问题不大继续自己的节奏。 只要永远掌握主动权就永远不会输，而无论先手还是后手，摆阵就是在把主动权亲自送到老三手中。 棋神翻遍《棋典》竟无一招可以制敌，他面色惨白口中喃喃：“怎会如此？” 老三扫了一眼那秃然落下的手里握着的纸卷，依稀可见来自某乐子软件的短视频截图。 老三心想但凡把表演的心思放在认真找攻略上呢？ 他又侧头看了看老大老二，截至目前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火花，果然图书馆就不是谈恋爱的地，f计划必须避开这里。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三次。 老三将目光收了回来，老五仍沉溺于失败当中无法自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流下来。 老三尝试登录游戏还是进不去，叹了口气，问老五：“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 “看过一点。”老五兴致缺缺。 老三说：“武当危难之际，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剑法，演练一遍过后问他记得多少，张无忌说只记得一大半，又问，张无忌说只剩下一小半，再问，张无忌说已经全忘了，这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无招胜有招，你下棋也该这样，与其拘泥于所谓的必胜阵法，不如放弃固定的招式让我看不懂你的路数，活学活用出奇制胜。” “你的意思是要继续跟我下？” 聪明人总是能抓出你话里的重点，老三略感欣慰：“没错我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希望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别再硬套你那些阵了。” 不然赢麻了。 “没想到，没想到。”老五激动起来，“阁下不仅棋艺高超，更难能可贵竟有此品行，胜而不骄还愿意指点于我。” 讲话突然文绉绉，要不是老五头上的紫毛过于违和，或许老三还愿意陪他演上一段。 老五正常下五子棋就很常规，并不执着于前景，不是在活三就是在堵人，讲究一个见缝插针随遇而安，这样反而与老三有来有回。 棋盘上黑白二子的版图越来越宽，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空间的时候，老三终于四星连珠定下本局胜负。 老三想说下一把吧，不料老五不疾不徐从头上揪了一根假发下来，他气势如虹：“我发动魔发（法）卡‘融合’，召唤暗骑士，攻击白棋！” 只见老五擦掉两颗黑棋，又画上一颗新的，与别的棋不同的是，这颗棋生出了纤长的四肢，左手持盾右手持剑。 暗骑士攻击白棋，所以老三原本已经连成一线的白棋被擦掉一颗变为三子，还叫暗骑士取而代之堵了一头。 “……”别太离谱。 老三看了老五一眼，老五扬扬眉毛。 话犹在耳，可是有人亲口说希望他遵从内心。 “……”老三也从头上揪下一根假发，“‘融合’，召唤水银龙，攻击暗骑士。” 老三擦掉之前别处被截断的三颗白棋，画颗大的，长头长尾巴长翅膀，攻击暗骑士，水银龙取代暗骑士，白子又连成了四星。 老五手伸到头顶，老三说：“等一下，我的回合还没结束。” 老三揪下第二根假发：“再发动速攻魔发‘融合解除’。” 老三擦掉水银龙画回三颗普通的白棋，这下直接六子连成一线了，结束。 “……” “再来！” 多么熟悉的话。 说来老三和老五今天恰好是一看就会打牌的发型，打牌嘛，主打一个氛围，打着打着就燃起来了，燃着燃着就因为太吵被请出来了。 第14章 圆舞曲与话剧 老大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老二关心老三和老五去了。 “你们也来复习吗？这个点再找座位估计难了，要不去教学楼碰碰运气？或许有空教室。”老二实打实为老三老五操心。 老五震惊：“这你都能认出我？” 第20章 老三说：“你的紫发太显眼了。” “……”这是重点吗！ 老三说：“我不是来复习的。” 思修开卷没必要，概数闭卷，但对他来说也没必要。 老三看了老二一眼。 这下老二几乎是瞬间明白他来干嘛了，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感动。 老五说：“我也不是来复习的，在下棋神，听闻此地高手如云，特来讨教。” 老五扬起手里的《棋典》，目光掠过老二身旁的老大笑了笑，老大都懒得拆穿他。 老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轻快悠扬的曲调优美动听，将人拉入小河静静流淌的春天，拉到生机盎然的河畔。 老大神色微怔，这首曲子竟是《蓝色多瑙河》！ 老五自然也听出来，捕捉到老大的细微变化，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如果之前老大认为老五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么这一刻他开始思考。 难道…老五真的懂？ 期中考落下帷幕后，一场话剧在校园里宣传开，色彩明丽的手绘海报摆在每一个人潮拥挤的路口。 老大上次请老二看了电影，老二也想请老大干些什么，他托人弄到了两张话剧票。 “《恋爱的犀牛》？”老三拿着票子反复看了看，这话剧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具体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具体讲什么，应该是爱情？” 恋爱，谜底就在谜面上。 这种直白的暗示老三从没考虑过，不过似乎也进可攻退可守？ 老三问：“老大右手无名指是斗还是簸箕？” “是斗！” 老三最近又更新了一部分5000题，老二都用心记了的，绝不会再被老三的突击检查问倒。 老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最近确实积累了很多，我觉得去看话剧没什么问题，多跟老大相处是好的，培养感情。” 老二泪流满面，老三总算认可他一次了。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老三的手机响了，八成是外卖。 听着欢快的圆舞曲，老二不禁感叹：“《蓝色多瑙河》就是经典啊。” 老三挂了电话：“你说我的铃声？” “嗯…难道不是《蓝色多瑙河》？”老二也不是行家，被老三这么一问产生了自我怀疑。 老三说：“我不知道，之前那个铃声听腻了，随便换了一个系统自带的。” 老大收到了老二给的话剧票，老五缩着脚偷摸靠近，正要冒头，被老大提溜起来。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捉妖师，轻易就看穿了我本来面目，不过我已经是只成年猫了，这样拎后颈会痛的！”老五张牙舞爪地控诉。 “……” 老大只是预判了他会从桌底下出来而已。 老大松开手，老五顺了顺自己的毛，也就是衣服。 “你要去抓犀牛精吗？”老五问。 他看见了老大书里夹的话剧票一角。 “我要去看话剧。”老大平心静气。 两个人各说各的。 “我以为你这种级别的捉妖师已经不需要伪装，也怪犀牛精过于凶残，你应该不会带你那个废柴师弟一起吧？” “谁？老二吗？” 老五肯定又给大家安排了奇奇怪怪的身份，票又是老二给的，老大自然先想到老二。 “嗯嗯。”老五用力点了点头。 老大说：“是老二请我看话剧。” 老五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今天的人设身份了：“你知道这话剧讲什么吗？” “爱情？” 恋爱，谜底就在谜面上。 老大刚收到票的时候心潮澎湃了好一会儿。 老五面色凝重：“爱情倒是爱情，犀牛饲养员马路爱上了他的女邻居明明，他发狂地爱她，甚至不惜参加恋爱训练班来改变自己讨好她，可明明不爱马路，明明只是短暂地把马路当成了替身，最后明明想明白了，她要离开去找她爱的人，而绝望的马路因此绑架了明明，以爱之名。” 站在马路的角度他的爱未免可悲可叹，站在明明的角度被这样爱却也着实可怕。 当然最重要的是老五又不傻，老大和老二肯定在玩什么你来我往的试探游戏，老二突然选这个话剧来暗示老大…… “老大你不会是啥隐藏的偏执人格吧？咱法治社会可不能搞强制爱啊。”老五表情复杂地看了老大一眼。 “……”谢邀，没这癖好！ 在老大的无语注视下，老五尴尬地笑了。 是不太可能哈？ 老五挠了挠脸颊，正色说：“要不推了吧？话剧千千万，没必要冒这个险。” 或许老二已经察觉了老大的心意，所以借此暗示老大他不爱他。 或许看完话剧他还会明说斩断二人的情意。 可爱这种事，现在不爱不代表以后不爱，现在爱了也不代表一直都爱，不讲破未来才有无限可能。 老大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心里一沉，他知道老五是对的。 然而吧，虽然不愿意说出来，老大对老二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当他想好了说辞，对上老二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他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他有爱他追求他的权利，也该有面临他不爱他拒绝他局面的勇气。 真正坐在剧场里，看着演出，压力反而给到老二这边。 第21章 跟预想的甜甜恋爱根本不沾边啊！ 马路爱明明，爱得卑微，爱得偏执，爱得不顾一切，可明明爱陈飞，明明也是那样执着。 某种程度上明明和马路是一种人，但他们并不相爱。 老二眼眶有些红，为马路疯狂的心酸的爱，也为自己失败的规划。 他不该只贪图名气的，他应该先调查话剧的内容。 看完整场表演再谈情说爱都未免沉重，老二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大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老二开口，或许他和老五想多了，就算没想多，老二这样善良心软的人，大概也不会明说伤他的心。 其实这个故事写在世纪之交，透着荒诞，舞台极尽写意简约，台词文艺充满诗意，老大认为它讲述爱情，却又不只是爱情，他可以和老二讨论很多别的。 可他看着老二低落的模样，他还是选择给老二递了一张纸巾。 那人抬起头，像只红眼睛的兔子，老大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 话剧不甜，但老二甜炸了！ 老二瞪大了眼睛，他在安慰我吧？他该不会喜欢我吧！ 第15章 卧龙凤雏 老大的手机震了两下，是老五发了张狗狗祟祟的表情包，并说：“3.1415926。” 这是他跟老大提前预设的暗号，类似于“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群英荟萃，萝卜开会”这些，只要老大能够准确回复下半句，就证明老大头脑清醒没有受到打击，一二cp还有戏。 如果老大连这都回答不出来…… 老五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子，请老大吃一顿烧烤的余钱还是有的。 老大的脑子里飞快闪过一行数字，也就是老五给的下半句，圆周率3.1415926的后100位。 53589793238462643383279…… 算了，老大觉得这个暗号不是非对不可。 老大回复：“他什么也没说。” 回答错误！ 老五选烧烤店的手微微颤抖：“你想在学校附近吃还是远一点？” “远一点。” 老五给老大发了个定位，发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老大！！！” 三个感叹号表示愤怒，老大耍他！ 老大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老五说：“西湖剧场最近在演出《海的女儿》，我有票，你请老二看吗？我觉得老二更适合干净美好的童话故事，而且这部立意也不错，为了爱，不惧牺牲，九死不悔。” 老五附上了剧场公示的话剧信息，西湖剧场是本地最大的一个剧场，配置比学校的大剧院不知高出多少倍，在推荐当地吃喝玩乐场所这件事上，老五还是鲜少能让人挑出毛病的。 老大又想起老二兔子一样的眼神，老二确实适合童话。 老三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老二说他觉得老大喜欢他。 这次的依据是—— “他为了安慰我摸了我的头。” “我也经常安慰你。”老三说。 “……” “重点是摸头，你经常安慰我，但从不会摸我的头，不是吗？” 老二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老三确实从没想过摸老二的头，难道摸头就叫喜欢？没见过这种说法呀？ 但老大也没摸过谁的头，老大总是与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老三无法解释这个动作。 老二头一次没被老三反驳，心更是飘飘然飞上云端，他已经想好了以后跟老大留在一个城市，租一间属于他们的房子，养一只猫和一条狗。 老大恰在此时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再一起看场话剧，老二开心地跟老三分享。 既然他们已经两情相悦，这次看话剧就是约会了吧？老二简直像被泡进蜜罐里。 哪知老三神色一变，摸头是什么成分他不了解，但老二刚暗示完老大恋爱，老大就请他看《海的女儿》，这还不明白？ 那条家喻户晓的小人鱼失去了声音，远离了亲人，每日忍受疼痛，等来的是王子迎娶公主，是她自己变成了泡沫。 老大这是要告诉老二，恋爱不得好死啊！！！ “啊？”老二人都傻了，声音也发颤。 “啊？”老五人也傻了，怀疑自己耳背。 他刚在门口找了会儿钥匙，隐隐听完了老三分析那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精心挑选的剧目被老三曲解成了这样。 不是，老三搁这添什么乱呢？ “小人鱼变成泡沫之后亲吻了公主的前额，对着王子微笑，她去往了天空，拥有了她一直想要的不灭的灵魂，怎么就不得好死了？”老五推门而入。 老二和老三都愣住了，尤其是老二，他不知道老五听到了多少，紧张得发汗。 “我只记得这个故事很美，却又有些伤感，可能大家看的版本不一样吧。”老二强撑着打圆场。 “你从哪开始听的？”老三比较直接，主要是他看到老二背都绷直了。 “就我反驳你这里啊。”老五对此倒是不觉得什么，“你们是在说《海的女儿》吧？西湖剧场的那部话剧？” 老五表现得很自然，说的也是话剧的事，老二松了一口气。 “对啊，你知道？”老二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我看过，这是我的名片。”老五掏出今天的小道具，分给老二老三各一张，“国际资深剧评人。” 第22章 “尼古拉斯·赵？”老二念出了纸片上的名字。 “四？”老三接上，总感觉这样才完整。 “……”不要擅自加字！ 老五递给老三一个眼刀，老三用清澈愚蠢的眼神防御。 “……” 老三也算天克老五。 老五还是决定先扳回老二，可不能让老二带着老三的理解去看《海的女儿》。 老五对着老二说：“《海的女儿》是安徒生最著名的童话作品之一，童话是纯粹的美丽的，是献给孩子的礼物，我们不该带着大人的目光去审视它，不是吗？” 如果老五没有握住老二的手，没有用这种热切的有些肉麻的语调，没有拼命睁大“无辜”的眼睛，老二肯定说是。 现在老二有一种老五是什么邪教头目想给他洗脑的诡异感。 “……”老二不敢吱声。 老三说：“童话是大人写的，怎么不能用成年人的目光审视？很多童话中不乏暴力血腥的片段，也都纯洁美好？” “看故事要看主旨看侧重，怎么能因为一个片段以偏概全一棍子打死呢？而且我们在讨论《海的女儿》，对方辩友不要跑题！” 老五被老三一杠，要论个高下的脾气就上来了，本来最佳辩手是明天的角色，提前调档今日提取。 老三说：“我只是针对你童话都纯粹美丽的观点举反例，没有以偏概全的意思，没有说故事的主旨不重要，没有要杜绝童话涉及暴力描述，也没有支持暴力。” “你不要突然叠甲。”老二忍不住吐槽。 老五发给老二一张黄牌，他的名片背面就是黄色的。 “裁判不要说话。” “……” 刚得知自己是裁判的老二，就觉得这也挺突然的…… 老三继续：“关于《海的女儿》这个故事到底想讲什么，下面我简单说两句，首先，故事开篇有以下几个重点，第一……第六……其次，故事发现经历了以下关键节点，第一……第六……最后，故事有以下既定结果，第一……第六……总的来说……” 一小时后，老三发言完毕，老二打了个盹，揉了揉眼睛。 他发现老五居然记了一整版笔记？！ 老五整了整稿件：“针对对方辩友的观点，我先反驳以下几点，第一……第六……下面阐述我方观点，第一……第一小点……第六小点……第三……第一小点……第六小点……考虑到时间有限，我再最后说两点……” 两小时后，老二再次从睡梦中醒来。 老二本来是想认真听老五说的，毕竟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老三说的正确。 但是吧，老三和老五的发言实在都太催眠了，事情是怎么跑偏成这样的呢？ 老二一点也想不起来老三和老五说了什么，作为裁判只能稀里糊涂地总结：“呃这个……老三的发言主要阐述了老三的观点，老五的发言讲了老五要说的话，两个人为我们贡献了一场精彩的友谊赛，友谊赛就是为了友谊进行的比赛，友谊赛是不论输赢的，所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好吧就先这样。” 老三最近看了一本老二推荐的狗血苏爽天雷滚滚马甲文，主角是197个国家混血，大地血脉唯一继承人，福布斯排行榜第一神秘富豪，世界闻风丧胆的神级黑客，宇宙最佳辩手…… 老三昨晚刚看到宇宙最佳辩手，主角通过量子通信和外星人争论粽子应该吃咸的还是甜的，超级鬼扯无敌上头，所以老三受到了影响，事情变成了这样，老三是不在乎输赢的。 老五也不在乎输赢，一方面他只是想让老二别只听老三的，另一方面他在跟老三对线的过程中灵光一闪…… 为什么老三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老三上次打鸡血是什么时候？ 老三……该不会喜欢老大吧！！！ 其实从大小s事件就能看出老三在阻挠老大老二，图书馆打牌…哦不下棋的时候也是特意去盯梢，现在又故技重施…… 如果老三喜欢老二，就他俩这相处的时间，俩人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老五表面平静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意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老二还是跟老大去看了《海的女儿》，因为老三尊重对手听完了老五两小时的发言，其中不乏可取之处，老三拿不准了，为了防止弄巧成拙耽误老二，他支持老二去，见机行事！ 他自己躲在西湖剧场外的铁树背后，等老大老二出来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躲着躲着他前面一直坐在石凳上的玩偶熊摘了头套，估计是太闷了喘口气，然后老三看到了老五。 图书馆那次是不是也是类似的场景呢？ 不知怎的老三灵光一闪，老五不会喜欢老二吧？！ 这种直觉毫无缘由，老三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因为震撼跳了出来，吓了老五一跳。 老五看清来人，神色十分复杂，他说：“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 如果老三的文学素养足够高，老三应该知道这段的最后一句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惜老三只听出这是一首词，老三问：“谁写的？” “苏轼。” 老三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苏轼，北宋文学家，字子瞻，又字和仲，古时伯仲叔季表示兄弟长幼次序，仲，可不就是老二？ 第23章 对上了！ 老三刚刚不信，老三现在信了。 第16章 女装与修罗场 老二推开寝室门，就见老五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老二愣了两秒，怀疑自己走错了寝室，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号。 得益于他的让位，原本在后头的老三也看清了寝室里的情形，背对着他们的女生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倒还是个美人，但老三拨电话的手丝毫没有慢下来。 “喂，110吗？我们这有女变态。” “嘀呜——嘀呜——” 老二老三老五在派出所度过了美好的下午。 借派出所的厕所卸完妆换回常服，又跟警察大叔道了谢，三个人才一起从派出所走出来。 提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女装，老五吐槽老三：“拜托你下次手别那么快。” 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老三已经跟警察大叔报完地址挂电话了。 老三回：“拜托你下次妆别化那么浓。” 虽然老五的妆化得非常好看，但除了肤色，乍一看真的完全认不出是他。 “好了算了。”老二开口，“要不下周我替你补考？” 这话是问老五，进入十二月，期末考渐渐提上日程，第一个便是体育，因为要考虑天气因素、补考情况等。 大学的体育课程五花八门，但男子1000米女子800米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项目，老五这人说起来还有个隐藏属性，那就是运动白痴，平日里有什么重活大家也不会叫他。 老五去年1000米就没及格，是老四替他补考的，但今年似乎老四自己都需要补考，最近老四家里一直有事，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人了。 老五摆摆手：“不了，你那太极课一小时都不带休息，我应付不来。” 老五并非没有考虑过找老大老二老三帮忙，只是他们一个网球一个太极一个健美操，让他们来替自己自己就得去替他们，这三门课可没一个好摸鱼的。 “反正花名册上也没写性别，800米我自己能行。”老五信心满满，他还是觉得自己男扮女装去考试的计划最完美。 “……”老二保留意见。 第二天体育课，大家到达操场后四散去了自己的班级，和老五预想的一样，老师并没有对照校园卡一个个仔细验人。 老五混在女生中间，除却身高高了点，与其他女生并无不同，旁边有女生见他妆容精致还忍不住欣赏了一会儿，他也大方地对人家笑笑，反倒弄的那女生不好意思了。 一声哨响，大部队浩浩荡荡向前冲去，半圈不到老五已经是倒数，半圈之后老五荣登倒数第一。 老五跑得气喘吁吁，感觉肺都不是自己的了，但一想到自己连女生都不如，又觉实在丢人，咬咬牙起码跟上了他前面那个女生。 冲过终点线，老五大口呼着气，似乎喉头都涌上一股腥甜，他缓了几秒，夹着嗓子问老师：“老师，我及格了吗？” 老师只见他红着眼睛苍白着脸，睫毛一扇一扇挂着水珠，4分30秒及格，他跑了4分31，老师还是慈悲，跟他说：“及格了。” 音乐响起。 “we 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and we wi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老五捂着嘴巴泪如雨下，仿佛获得了什么世界冠军。 “……”老师认为自己的脑补能力变强了，看着老五浮夸的表演甚至自动为他匹配了bgm，他拍了拍老五的肩，准备组织男生跑1000米。 不曾想老五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关闭蓝牙，收回地上放的迷你音箱。 “……”原来不是他脑补的。 老五心情十分愉悦，就差再放一首杰伦的名曲《漂移》，得漂得漂得咿的漂~ 他打算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但没走两步就乐极生悲了，腿抽筋人栽了。 “同学！同学！” 老五让热心肠的校友送到了校医院里，腿抽筋不算大事，但他抽筋那会儿没站稳把脚扭了，医生在他脚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医生问他：“有室友吗？让她们来接你，或者找个男同学背你，你最近不要走动了。” “有的，有……” 老五刚想说有室友，但开口就想起自己现在还穿着女装，到时候室友来个男的，这怎么解释？ 于是老五转了口：“我等会儿让我男朋友来，谢谢医生。” 他笑得甜甜的，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医生点了点头，跟护士交代了两句一起离开了病房。 老五这才拿出手机，下意识在联系人里找到老四，又不知想起什么，速速划过点开寝室群。 老五拍了自己裹成粽子的脚，又发了一张萌宠落泪的表情包。 “救救，有没有好哥哥来校医院捞我？” 这个时间老大老二老三大概率还在上课，但也不排除跑完1000米可以自由活动的可能。 老五等了两分钟，见群里无人回应便先去刷会儿视频，反正他也不是很急。 这导致老五错过了老二的私聊。 老二担心老五的伤情，又怕老五一个人还穿着女装不方便，索性老师也不打算再教新课，只让他们在余下时间自己复习，老二就找老师请了假，提前下课去了校医院。 跟护士站的护士简单描述了一下老五的情况，护士便知道他在说谁，领着他去了老五的病房。 第24章 老五抬头一看，老二已经站在门口，他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男朋友，你来啦！” 这个家果然还是老二最关心人！ 老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跟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一样懵了，老五在口出什么狂言？ 见老二这反应，老二旁边的护士捂嘴笑起来。 什么阳光开朗小甜妹和她的害羞内敛小奶狗啊？磕到了。 护士体贴地关上门，把空间留给这对小情侣。 老三下课才看到群里的消息，他们那老师比较变态，跑完1000米还逮着人跳了一遍健美操，要不是开学那会儿选课不上心，老三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真是悔不当初。 他在群里问了两句情况，没人理他，内心天人交战一番，还是决定去校医院看看。 护士听了他的描述有些疑惑，这人说的应该就是那个扭脚的小姑娘无疑，可那姑娘的男朋友不是已经来了吗？ 护士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她男朋友？” 老三愣了一秒，联想到老五今天的装扮和他以前的行径，老三反应迅速地点头，沉稳道：“是的。” “！”护士内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护士忐忑地把老三领到老五的房间，未免尴尬她特意先重重地敲了敲病房的门，听见请进后才将门把手拧开。 老三心大，人都没看清先打招呼：“女朋友，我来啦。” “……” 老二和老五一脸震惊地看向他，老二倒水的手停了，老三人也顿住了。 护士不忍心再看下去，刚刚磕到了，现在创死了。 护士还没走回护士站，迎面又走来一个男生，男生看着文质彬彬谦和有礼，他问了护士和前两个人差不多的问题。 护士声音都有些颤：“你也是她男朋友？” 老大敏锐地捕捉到了“也”这个字，他也是下课见群里消息没人回才打算来看看，网球场离校医院远，所以他来得比老三晚。 “已经有人来了吗？”老大问。 护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指了指老五的病房：“她就在那，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老大敲了敲门，原本还在互呛的老三老五偃旗息鼓，老二说了声：“请进。” 他们三个都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是老大来了。 老五难以置信：“你也说是我男朋友？” “……”老大不是，老大没有。 四个人的病房很拥挤，老大问：“医生怎么说？要住院吗？” “不用，近期别下地就行。”老五如实回答。 “那还需要做什么吗？挂号费、检查钱这些结了没有？用不用留观？” “没花钱，没检查，学校学生挂号免费。” 不过本来医生要看身份证或者校园卡的，老五说没带，医生登记了一下也就算了。 “不用留观，要走跟护士说一声就能走。”老五不想留在这了。 这么巧老大老二老三也不想，一合计这就将人带走。 老大背着老五，老二和老三跟着，路过护士站又碰见了熟人。 老四跟护士打听老五，护士欲言又止，老四还以为是老五闹脾气跟护士交代了不准透露他的事。 老四说：“护士姐姐，我女朋友跟我吵架了正在气头上，可我不能不管他呀，你就告诉我他在哪间病房吧。” “……” 此刻老大老二老三老五只想闷声不吭走人。 护士累了麻木了，心疼人的毛病已经治好了，她一指老四背后：“你女朋友和你女朋友的男朋友们都在那呢。” 第17章 礼物与f计划 老二的生日快到了，老三给人挑礼物的时候突然想到…… “送老大礼物？” f计划制定完毕，老二正在听老三讲述。 老三点头：“对，适当的礼物能够拉近距离，促进感情升温。” “嗯…话是这么说。”老二觉得有一定道理，“可我不能平白送他东西吧？总得找个理由。” “高手都是送礼于无形的，不需要理由，还让人没法拒绝。”老三显得高深莫测。 老二坐直了，愿闻其详。 老三说：“要在不经意间，老大完全猜不透的情况下把礼物送出去，礼物不在贵重在于心意，亲身参与体现你的真诚，耗费时间彰显你的重视，选择浪漫的元素，背靠古老的预言，突出神秘感与宿命感。” “所以到底送什么？”老二的期待值被拉起来了。 老三问：“俗话说，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五斗六斗会存钱，七斗八斗考状元，九斗十斗不下田，你听说过吧？” “听过。” 小时候老一辈会捉住老二的手看他的指纹，念的就是这样一段话。 “那老大一共有几个斗你记得吗？” 保留项目了，这种题老二一共背过10个，稍一想就能答出来：“7个。” 老三倍感欣慰，不枉他没人就用胶带在老大桌上沾沾粘粘收集数据。 “七斗八斗考状元……” “等一下。”老二打断老三，他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你选的礼物背后的古老预言？” “不够古老吗？”老三看出了老二的质疑。 “……”这很难评。 “我以为会是星座之类的……”老二秉承了他一贯的委婉。 第25章 “你不要崇洋媚外。”老三对老二提出批评。 “你不要乱扣帽子！”老二急了。 “中国的就是最棒的。”老三突然来了一句播音腔。 “……”这没法反驳，老二哽住，只能含笑，“对，你说得对。” 老二，完败。 老三书接上回：“七斗八斗考状元，所以要送老大的礼物就是文冠花，文冠当庭，金榜题名，冬天正是种文冠苗的好时候，你寒假回家找一块空地把根苗种上，明年五一邀大家一起去你家那边旅游，五月份文冠花开，成千上万朵小花爬满枝头，一枝数色，一树万姿，你再单独带老大去看，送一束花不如送一树花，不够浪漫吗？” 而且不会被拒绝，没有学霸能拒绝金榜题名。 “……” 坏了，老二第一次不是因为信任老三，而是因为他真的觉得计划不错，他愿意执行。 而且不会被拒绝，老大看见的那一刻，礼物就已经送到了，无法退还。 老二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对老三这个计划的欣赏，他激动地抱了老三一下：“老三，你是我的神！” 老大照常在自习室看书，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就看见一脸微笑的老四。 “看！飞碟！” 下一秒老四吃惊地指向窗外，表演毫不夸张。 “……”我看你像飞碟。 老大一动不动。 老四有点失望：“诶…完全没有骗到啊。” 老大无语不打算再理他，一转头却对上老五，轮椅上的老五朝老大笑了笑。 “……” 老四挤到老大旁边，老五坐在老大对面，老五笑得贼兮兮地说：“老二生日快到了，你会送礼物吧？用不用我帮你挑啊？” 老大先看了老四一眼，老四说：“不会不送吧？用不用我帮你挑啊？” 老大这才说了一句：“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顿了一下，想到老五大概率会刨根问底，而且他并没有那么自信老二一定会收下他的礼物。 他说：“给他买了一个护眼仪，老二总是熄了灯躲在被子里看小说，对眼睛不好。” “这也太实用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老夫老夫了。”老五吐槽。 “……”老大沉默了半晌，不太情愿地开口：“那你说送什么？” 触发关键句，来活了！ 老五一下子精神起来，挺直身板，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款羽绒服，胸口粘了一朵七色的毛绒玩具花做装饰。 老五把玩具花拆下来，高兴地说：“这是一朵七色花，当你想要什么的时候，就摘下一朵花瓣来，抛向高处，同时说‘飞吧，小花瓣’，然后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老五满脸期待地等着老大许愿，许完他就告诉老大送什么。 老四在一旁看戏。 老大面无表情，吐出冰冷的话语：“我拒绝。” “啊？别呀！老二在你心里不重要了吗？”虽然要求过分了一点，但老五万万没想到老大会拒绝。 “不许愿我绝不告诉你，我很有原则！”老五装腔作势。 老大直接发动“学习领域”，无视领域内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物。 老五傻眼了，又与老大僵持了一会儿，原则很重要，但也真的很想搞一二cp啊！！！ 老五脸都憋绿了，一扭头发现老四还搁那偷笑，当即调转枪头，把花往老四那一扔，气鼓鼓说：“你许愿。” “……” 老四拿出了小学朗诵课文的气势，提起一口气，揪下一片红色的花瓣，感情饱满地说：“飞吧，小花瓣，我希望热情善良诚实守信的老五能够帮助老大挑选一件生日礼物送给老二，并且请老四吃饭。” 夹带私货不少，老大听得想笑，但老四也算帮了他，所以在老五发作之前，老大先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老五只得先回应他：“你也知道老二喜欢看小说嘛，与其拐弯抹角地关心，不如加入他，他爱看你就给他写一本，两天时间应该够你写个黄金三章，以后还能借更新跟老二有源源不断的话说。” 老五此计可是目光长远一举两得，他还特意调查了老二喜欢看的作品类型，题目都帮老大想好了。 “《在逃皇子：摄政王的落跑甜心》，你就当写命题作文。” 老五把具体是哪几个字写在老大的草稿纸上，老大右眼皮跳了跳，毫不留情地说：“我拒绝。” 第18章 梅开n度 零点过后，老大打开了灯，老三最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喊道：“老二生日快乐！” 老二从被窝里露出眼睛，光源还有些刺人，紧接着老大便也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 “别愣着呀，下床下床！”老三催促。 老大去隔壁寝室拿提前买好的蛋糕，回来时老四也正好把老五抱下来。 被簇拥在中间，老二仍旧觉得不太真实，虽然猜到室友们会有所表示，但也没想过他们会这么热情。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蛋糕和蜡烛的摆放位置，一切准备就绪后老五指挥老四去关灯。 摇曳的烛光照亮这小小一方天地，温暖的烛火给每个人蒙上一层柔软的面纱，老五率先起调唱生日快乐歌，其他人紧跟着一起。 欢乐温馨的氛围中，老大提醒老二说：“许愿。” 第26章 老二方才后知后觉般赶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等他睁开眼，耳边便有人说：“吹蜡烛！吹蜡烛！” “开灯！” “切蛋糕啰！” 三四五你一言我一语，聒噪却又热闹。 蛋糕是老五找店定做的，考虑到寝室战斗力不高，只挑了六寸大小，不宽的圆面上挤了五个小人，分别是拿书的老大、戴生日帽的老二、打游戏的老三，以及限时返场的老四和老五吸血鬼版。 老二不舍得切坏这些小人，分蛋糕时小心翼翼的，把每个人都全须全尾的分到了餐盘上，再同蛋糕一起递给他们本人。 最后老二拿着属于自己的一块蛋糕，用叉子戳了戳小人的脸，白皙的面颊上立刻多了四个小点，这是用巧克力做的，多少有一些融化的趋势。 老二还想拍张照片，老五已经咬掉了小人的翅膀和手，老四咬断了腿，老三直接一口爆头，巧克力在嘴里嘎吱嘎吱响。 “……” 大家情怀和仪式感有，但不多。 老大看出了老二的意图，本想关怀两句，奈何错估了老二的同化进度条。 老二转头咬碎了巧克力小人的生日帽，吭哧吭哧嚼着，反将一军：“还挺好吃的，老大你也快尝尝。” “……” 白天老二想去地质博物馆，今年这个生日赶上周末，他有意好好玩一玩，再去吃顿丰盛的。 计划是跟老三一起去，因为老大一般有自己的安排，老四肯定陪着老五，而老五虽然不知道从哪找了个轮椅，但总归行动不便。 当然出发前老二还是邀请了所有人，结果和预料的差不多，除了…… “地质博物馆我还没去过，今天没什么事，可以一起。”老大说。 老三本来都准备换鞋了，一听这话抬起来的脚挠了挠腿肚子，又套回了拖鞋里。 “今天天气好，我洗鞋，就不去了。”老三开口。 “你什么时候自己洗过鞋？不都是拿去干洗店吗？”老二有点懵。 老三怒其不争，猛猛眨眼，f计划耗时半年不代表老二这半年就一直按兵不动啊！ 细节呢？积累呢？老三还以为老二已经对5000题融会贯通了呢！ 老二终于回过味来，他心虚地看了老大一眼，朝老三使了个眼色。 明白了，明白了! 老三说：“没有很脏，用不着去干洗店。” 老二配合：“哦哦，那我就跟老大两个人去啦？” “去吧。”老三回。 “去吧去吧！”老五喜闻乐见。 “祝你们玩得开心。”老四微笑。 于是在全寝注目中，老大和老二出门看（yue）展（hui）去了。 地质博物馆一共有三层六个展厅，一楼从地球奥秘讲起，初时老二还觉得新鲜，看多了便有些兴致缺缺，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可是被老三赋予了求偶的支线任务的，怎么能让老大觉得他来博物馆只是走马观花看个热闹呢？ 况且老大似乎真的对这些科普挺感兴趣，会认真地看每件展品的讲解词，老二假装感兴趣跟他一起看。 在一块平平无奇的板岩面前，老二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站在老大背后，老大应当注意不到他。 刚这么想老大就回头了，老二猝不及防，张口胡言乱语：“这块板岩还挺有意思，哈哈。” 板岩，只是自然界中很常见的岩石而已。 而且展柜有一点反光。 老大跟着笑：“确实很有意思，不过后面的石头都差不多，我们去其他展厅吧。” 其他展厅里有矿产有宝石，展品比这里绚丽。 老二就是来看宝石的，说这个可就不困了。 “好呀。”老二眼睛里都有了光彩。 宝石厅不负所望，缤纷的矿晶看得人眼花缭乱，沉浸此间仿佛远古神话中女娲补天那流光溢彩的五色石也并非天方夜谭。 老二进了这个厅就化身“哇哈哈”，指语言贫乏看见令人震惊的美好事物只会“哇”然后“哈哈”傻笑。 老大依旧会仔细看展品前的牌子，老二就在一边拍照，还录了一圈视频。 “老大，这块像不像《权游》里的铁王座？”老二指的是辉锑矿。 “老大快来，这里有块像玫瑰的，好漂亮！”老二去到了菱锰矿跟前。 “老大这里，好大一块水晶！”老二伸出自己的手掌比对了一下，竟比他的手还宽。 等到老大都看完了，老二还在孔雀石、鱼眼石、萤石之间流连忘返，老大就陪他又看了一遍。 心满意足地从地质博物馆出来已经临近闭馆，这时候坐车去市中心吃饭正合适。 老二选的是一家过气网红烤肉店，饭点人多但不至于排队。 选烤肉是有讲究的，这种需要自己动手参与的料理，忙前忙后可不就显着他了？ 老二上来就先让老大选菜，自己则不动声色将烤肉夹放到自己这边，这叫先发制人抢占工具，等老大放下菜单，断没有特意来他这边取夹子的可能，那也太生分了。 老二美滋滋地打着算盘。 不曾想等他看菜单，服务员过来上茶，老大当机立决，挪开烧烤夹放回中间，取过老二的盘子，将餐具用茶水冲洗了一遍。 动作自然，如行云流水。 第27章 第一局归零双方持平。 老大有点东西啊，老二暗想。 快速转动脑子，没有老三也要能够独当一面！ 老二拼命想拼命想，还真让他又想着招了。 见服务员快要上菜，老二说：“那边有免费的冰淇淋，老大你可以去拿两个过来吗？” 这叫调虎离山，这种小事老大没有理由拒绝。 果然老大站起身。 老二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轻而易举夺回烧烤夹使用权，还悠哉游哉下起了肉片。 先下五花肉，把油烤出来。 老大回来老二已经把肉铺满了，烤炉火大，第一片恰好能够翻动，老二就停不下来。 老大拿了四种冰淇淋摆在老二面前。 “你没说想吃哪种，所以我都拿了。”老大说。 “哦谢谢。”老二一时得势，语气都欢快。 一直到第一盘肉烤好老二也始终夹不离手，第二局老二胜利。 老大似乎认命没有动作了，但老二也不敢掉以轻心，新一轮都是把肉铺好才安心吃碗里的。 老大给老二递纸巾，老二用生菜包肉漏了一手油，见他擦干净又提醒说：“冰淇淋快化了。” 老二忙着烤肉当然没有时间吃冰淇淋，可他特意让老大拿的，不吃也不是事。 现在烤的是牛肉粒，没那么容易熟，老大应该不会借着翻面的由头夺回主动权吧？ 这么想着老二犹疑着挖了一勺冰淇淋，他爱吃抹茶的，今年夏天吃了好多，几乎是一天一个的程度。 他吃了几口刚放下戒备，耳边便传来轻飘飘一句：“我想吃金针菇，我烤一点。” 下一刻烧烤夹失守，第三局，败。 这顿烤肉让老二硬生生吃出了打仗的架势，为了弥补他在地质博物馆没完成的任务可谓费尽心机，老大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跟他斗得有来有回。 快吃完的时候老大说要去上厕所，这也太典了。 老二不知道怎么拦他，干脆直说：“你不会要去结账吧？” “……” 此时无声胜有声。 老二说：“你们已经给我买过蛋糕了，这顿饭是我请你的。” 老大说：“蛋糕不值钱，前几天发了奖学金，之前也说过请你们吃饭。” “一码归一码，奖学金那顿你可以等大家都在的时候再请。” 老二很少这么强硬，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大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坚持，只好坐了回来。 老二松了口气，拦下了。 说起来老二今年差一点就能评上奖学金，班级前12能拿，他综合成绩是13。 13…… 综合成绩是老大负责统计的，评选刚好是国庆前，老三去问老大喜欢什么数字的时候，有没有可能老大是看着他的排名说的呢？ 老大今天这么反常，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老二头痒了，肯定又在长恋爱脑。 可他就是没出息嘛，他好想梅开n度，告诉老三他觉得老大好像喜欢他啊！ 第19章 恋爱的季节 老三打游戏的时候手机弹出一条消息，老二问他：“在吗？” 根据以往的经验，老三已经猜到老二要说什么，他直接趁角色死亡的空档回：“何以见得？” 老二脸一红，难道自己三天两头就产生这种错觉？可他还是说了老大今天的反常行径和自己关于13的想法。 前者很好解释，老大就不是那种你一个人干活他能在边上看着的人，所以在老三看来这很正常，显然老二过度脑补。 至于后者，从前老三跟老大一起讨论过部分学业上的问题，老大学识渊博思维发散，想法见解绝不会如此粗浅。 但老三当时去找老大的时候老大确实在学工组值班，好像在填什么东西，考虑到老大的职责和那个特定的时间段，老二的推测虽然简单但并非全无道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道至简？ 这么想老三一不留神，刚复活又死回老家，喜提队友问号一个。 “中庸知道不？过犹不及，是你太殷勤了老大才那样，不过关于13的意思倒不排除你说的可能。”老三匆匆回复，重新投入到游戏中，先跟队友解释道歉，礼貌是拿下胜利的最好装备。 另一头老二心潮澎湃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三居然同意13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所以他马上要苦尽甘来了吗？ “有车。”老大拉了老二一把。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时不时有摩托车穿行其间，老二说要去给老三老四老五买点炸鸡当宵夜。 老二一出烤肉店就一直在看手机，老大也拿出了手机，没见老二在寝室群里发消息，也不知在和谁聊什么，路都不看，老大只能在老二快撞上时出声提醒。 老二回过神已经被老大往怀里带了带，老大的手抓着他的手臂。 老二的心跳更快了。 他关心我。 他爱我！ 老二竭尽全力表情管理，不能在街上笑出声。 他飞快通知老三：“帮我买一束花吧，不要玫瑰，低调一点的，我觉得我和老大今晚能成！” 附上一张捂嘴笑的表情包。 老三在游戏里再次失误死亡，他回想着手机上一闪而过的文字，一时没想明白。 第28章 “？” 老二把手机收回兜里，老大实在好奇，问：“你在笑什么？” 老二脸都憋僵了，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没什么。” 老大一愣，老二很久没有这么看过他，坦然的，眼睛里承载着星辰。 “老大快一点，我们快点买完东西快点回去！”老二催促。 他感觉他都要开心得飘起来了，事实上他现在走路确实有点像兴奋的小学生。 老大一把把他拉了回来：“看路。” 去炸鸡店的路都走错了。 “这边，拐弯。”老大把老二推向正确的方向。 夜里是城市最繁华的时候，主街道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再走过一条地下通道炸鸡店就到了。 老大和老二刚走下楼梯，便看见一对情侣拥吻在一起，老二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原本的好心情也变为撞破人家好事的尴尬。 他故作镇定想装作没看到走过去，不曾想人家看到他们了，两个人分开，这下更劲爆的来了，老二看清了这是两个男人。 其实两个男人也没什么，老二也曾经羡慕这样大胆的人，问题在于他们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盯着老大，还朝他们吹了一声口哨，另一个人竟然还笑着没有任何表示。 老二对圈子里的乱有所耳闻，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突然就有些生气了，挡在老大面前阻隔了对方的视线。 他头也不回地拉着老大离开了地下通道。 走出地下通道老二还在气，老大本来也气，气对方的挑衅，然而老二的举动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老二是知道他的性向的，也知道他喜欢他，至少在老二跟他提起13的时候老大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之后老二的态度一直令人捉摸不透，时间久了对第二点老大存疑。 他说的13和老二的13可能不是一个意思。 但无论无何老大都不敢轻易挑明自己的感情，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老二拒绝他他们日后的生活都会很尴尬。 可是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呢？ 老二还拉着他，气鼓鼓地一个劲往前走，已经走过了炸鸡店。 老大停了下来，反手拉了老二一下，老二这才注意到两人还拉着的手。 倏地触电般，老二一下子松开了。 老大看着他，似乎在讨要一个说法。 老二突然有点紧张，心率又上来了。 但他转念一想，怕什么？他们两情相悦，只差人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 本来回去也打算捅了。 老二一鼓作气，问：“你喜欢的数字还是13吗？” 完了，问出口更紧张了，声音都有点颤。 老二像是方才理解了不排除可能的意思，老三也没说一定是。 草率了。 老大回答说：“是。” 老二骑虎难下，又或者说某个声音指引他问下去。 “13，是指我吗？” 风儿有些喧嚣，老大说：“是，我喜欢你。” 老二的脑子炸开了一片烟花，脸大概是个烧开的水壶，他远远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他的全身上下都不听他使唤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老大听清了。 老二说：“我也喜欢你。” 老三缓了会儿神才理解了老二的话，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老二那么自信，大概又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他选择相信老二。 应老二的要求，老三想买芍药，据说古代男女交往就是以芍药相赠，不过花店老板说芍药就不是这个季节的花，所以老三最后买了一束风信子。 老板说这玩意代表暗恋，适合含蓄的人表白，老三觉得也不是不行。 结果他刚买完花不久，老二发消息给他说不用了，已经成了。 “？” 老三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那这束花怎么办？ 老三和花一起坐在路边，一抹熟悉的人影从眼前闪过，老三赶忙把人叫住。 是有段时间没见的老六。 “干嘛呢？”老三问。 老六手里抱着好几束花。 老六说：“学院搞活动呢！主席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通知我要给台上送花，不说了，再说台上都讲完了，我先走啦！” 老六跑得风风火火，老三一听这巧了不是？他这花有着落了！ 老三赶紧追上老六，跟他一起混进了商学院的会议厅。 老六差点没赶上，一进去就是送花环节，老三跟在老六后头，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台上是个挺帅的男生，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五官俊朗，笑起来很迷人。 老三多看了这人两眼，然后把花塞到他怀里，走人。 老五看不懂老三在干嘛，难道另结新欢了？ 不过这样也好，老大一门心思都在老二身上，老三喜欢老大没结果的，另结新欢是好事。 老三看样子要回寝室了，老四问老五：“我们也回去吗？” 老五听不得这话，一听就头痛：“再逛逛再逛逛，哎呦，寝室里好闷，吹吹风。” 老五扶着头演得有模有样，老四不拆穿他，但是说：“最后一次了哦。” “好的好的。”老五满口答应，心里却想着你说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啊？ 第29章 混过一次是一次。 老四揪掉了老五衣服上最后一片紫色的花瓣，这两天老五一直没找到人许愿，所以七色花设定延续至今。 “飞吧，小花瓣。”老四说，“我要老五的腿好起来。” 这个童话故事的结尾似乎就是这样，小女孩希望小男孩能够站起来，然后他们奔跑了一整天。 老五不会不遵守自己设定的规则。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允许你许愿了吗？”老五体会到了人心险恶。 老四说：“你现在应该蹭的一下站起来了。” “……” 站就站！ 老五赌气地站起来，刚起身就落入了老四怀里。 怎么舍得让他没有支撑失去平衡呢？ 但这种当拐棍的方式真是无耻，老五想。 他又闷声说：“把轮椅弄走吧，我不出门了。” 会老实养伤。 老大和老二到学校很晚了，节约经费校道上灯很少，人更少。 昏暗的树影下，老大和老二并排走着，老大的手时不时剐蹭到老二的手。 那种感觉跟时不时被电流激一下似的，弄得老二手麻麻的心痒痒的。 老大怎么不牵他的手啊？老二想，也没有亲亲他抱抱他，那确认关系和没确认关系有什么区别？ 莫非要他主动？老二疑惑。 不行不行，确认关系都已经是他主动了，再主动多难为情？ 还是慢慢来吧，老二安慰自己。 老大也不是不想主动，只是他每次准备牵老二手了，老二不是掏掏手机就是摸摸鼻子，老大已经扑了好几次空。 算了慢慢来吧，老大安慰自己。 老大说：“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在图书馆的储物柜里，我们拿了再回寝室吧。” “什么礼物？”老二问。 “护眼仪。” “哦……” 果然不是能令人惊喜的礼物，老大看着老二的反应想。 “贵吗？”老二又问。 “……” 价格就是老大不自信老二一定肯收他礼物的原因。 老大面不红心不跳：“68。” “那还挺便宜的。”老二没有多想。 等老大把包装精美的纸袋子递到老二手里，老二迫不及待把礼物拆了出来。 银灰色的仪器，很漂亮，以后还可以全寝一起用。 “谢谢，我很喜欢。”老二笑着说。 他把护眼仪装回袋子里，装的时候才发现袋子里还有个笔记本。 “这是什么？”老二把笔记本拿出来。 老大的表情生平第一次可以用瞳孔地震来形容，那是他一直犹豫到底送不送的planb。 老二翻开了第一页，老大伸出的手阻拦不及无助地折回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老二以为是情书之类的来着，他认得老大的字，结果飘逸有型的字体在纸上写下的标题是—— 《在逃皇子：摄政王的落跑甜心》 “？” 粗略扫过两眼开篇更是炸裂，还是带球跑文学…… “……” “……” 两两相望，双双无言。 老二很快就想明白老大为什么写这个了，他就是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那个，你写这个不觉得羞耻吗？”老二有点好奇，小心翼翼地发问。 老大幽幽地说：“你看这个不觉得羞耻吗？” “……” 凭良心说，老二是会看些狗血无脑文，但他只看言情不看耽美的，因为看耽美会羞耻翻倍。 老大肯定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都开始怼他了，可这样老二更想笑了。 老大和老二在一起的第一天，滤镜稀碎。 第20章 霸总相争 老二生日过后的第一天，全寝都知道老大和老二在一起了，无他，老二高兴的时候会说梦话。 他喜欢老大是他自己抖给老三的。 他是gay是他自己抖给老大的。 在自爆这条路上老二未逢敌手未尝一败。 关键他本人还无知无觉，反思是不是他和老大太腻歪了，感叹室友的敏锐。 腻歪是指他和老大回寝的时候离得很远不看对方。 敏锐是指老五熄灯后偷偷问老大他是不是惹老二生气了。 “……”上帝视角的老大哽了很久，对老二说，“你想多了。” 你想多了。 这句话同样适合老三和老五。 老五原以为老三另结新欢了，但他这个人想法向来大胆，知道了老大和老二在一起之后，脑中随即勾勒出老三孤注一掷企图弯道超车结果天意弄人终是慢人一步的悲惨场景。 老三是心灰意冷才将送给老大告白的花丢给陌生人的。 太虐了，老五抹掉了眼睛里掉出来的小珍珠。 他发誓要多关照老三带他走出这场失败的暗恋。 关照是指往后他每天的身份都围绕老三展开。 老三不堪其扰，让他咬牙坚持下来的原因与老五关照他的原因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觉得老五太惨了。 但凡老五喜欢的是老大，他都支持老二和老五公平竞争，可他喜欢老二，老二对老大情根深种，老五是没有希望的。 现今两人更是修成正果，老五不忍破坏人家的感情，来找他发疯也可以理解。 第30章 理解是指对老五能躲就躲。 寒假前老五想去看星星，他们专业期末考试结束早，所以大家相约考完试一起去爬山看星空。 抵达山脚，先在门口合影表达到此一游，随后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阶梯，几个人都明白这是一场硬仗。 老五一只手挡在准备上山的老三面前，声音低沉：“男人，把包给我。” 谁都知道老五是个弱鸡，他能自己爬上山就不错了，还帮人拿东西？ 老三理都不理他，绕之。 老五眉头一皱，旋即唇角一勾：“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边老三还没什么表示呢，老四先冷哼一声：“呵。” 老四用空气打火机点燃一根根本不存在的香烟叼进嘴里，对老五说：“我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不然揍到你服气。” 突然针锋相对起来了，而且得双押？ 老三无语：“……你们大可不必。” 老大顺口：“我附议。” 沉寂几秒钟，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老二。 “……” 为什么变成接龙了啊！ 游离在外的老二就好像一个上课发呆却突然被点到名的倒霉蛋，他支吾半天：“额，那个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上山吧，这里到山顶还有……有很远的距离！” 呦，接上了！ 老二激动地跟一三四五击掌。 走了没两步，老五又开始作妖。 老五递给老三一块巧克力。 老三说：“不用，我不累也不饿。” 老五不开心了，拽住老三的腕子与老三对视：“男人，你三番两次拒绝我，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老三还没来得及回答，老四先把老五拽到一边，语气强硬：“我的人你也敢碰？这只手是你自己断还是我帮你断？” “男人，他到底是谁？”老五眉头紧锁不爽地看着老四。 老三实事求是：“他是你发小。” “是你？”老五没有破功，狐疑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老四松开了手：“是你？” 双方似要握手言和，不曾想下一秒老五占有欲十足地说：“他是我的人。” 老四说：“他也是我的人。” 两个人又开始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老五气急败坏地对老三说：“男人，你挑起来的火，你不灭？” 老三选择性失聪。 老四冷声：“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你穿凿附会。” “会心一笑。”老五触发被动。 老三赶紧找老大求救，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能爬到山顶啊？ 老大人性未泯，开口：“笑骂从汝。” 沉寂几秒钟，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老二。 “……” 怎么又来啦！ 老二哀怨地看着老大，哪有汝字开头的成语词语嘛！ “……算了。”老大发话，带着大家继续爬山。 汝……如果这都不算爱！ 老二好了。 老五的体力确实不行，才爬了五分之一就开始气喘吁吁，大家陪他一起停下来休息。 老二问他：“要吃点东西吗？” 老五摇了摇头。 老三在一边想，他怎么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呀？还别扭的不肯要老二的东西。 老五眼巴巴望着老三，他也在想，老三怎么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呀？还是下意识站在老大旁边。 老五对着老三说：“真是失策，让你看到了我的脆弱面。” 老三说：“我只看到了你的干脆面。” 怎么会有人带这种没营养还吃着口干浪费水的食物爬山？ 老五才注意到自己的背包拉链开了一道口，他面露窘色，老三还以为他终于要正常了，哪知下一秒就开始嘴硬，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我分明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低劣的食物，男人，在你的面前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如此不堪一击。” “……” “渴吗？要不要喝点？”老五在背包里掏了掏，摸出一瓶乌漆麻黑的可乐。 怎么会有人带这种…… 老三眸光闪了闪：“喝！” 可乐，又名老三诱捕器。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作为回报老三决定帮老五背包，老四就不爽了，极具磁性的气泡音饱含不屑：“这就是你勾引人的手段吗？你这个笨男人，怎么那么容易上钩？” “……”笨男人本笨决定带着包去老大老二那边，此地多少有点邪性。 老五看着好不容易哄过来的人又回去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这个猪队友！”老五骂老四。 老四冷笑：“赵总说话可真粗俗，哪里还有半点身价过亿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叱咤商场十几载的样子？” “……” 他说话的语调好让人生气，但他在夸我。 老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及李总心思缜密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一朝闻名天下知。” “赵总谬赞。” “李总过谦。” 双方似乎又要握手言和，下一秒老四走过去夺回老五的包背到自己身上，语气霸道：“男人，不准你帮其他男人背包。” 老五怒了：“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老四甩出一张空白的白纸：“随便填，这包就当我买了赵总的，不过既然包是我的了，包里的可乐也是我买给男人的。” 第31章 “……”痛失姓名的男人，一时无话可说。 老五气极反笑：“你是故意激怒我的吗？很好，你成功了。” 老五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不多时老二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老五。 “……” 老二挂了。 老五自顾自地说：“天凉了，该让李氏破产了。” 老四笑出声：“赵总以为我会怕吗？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老五眼睛里透着寒霜：“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老五戳了老四一下。 “……”老四放狠话，“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敢这么跟我作对的人。” 老二也算精通一点霸总文学，可他为什么觉得这个设定看似两男争一男实则情敌变情人呢？ 老四和老五吵累了大家又一起上路。 老五每次找老三要点什么，老四永远一个不准，然后替老三给了。 老五后期爬不动了，老四直接叫车把老五送上去，老五不肯老三和老四独处，把老四也一起带走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老三想，老四真是我的好兄弟，舍己为人救我于水火。 老二想，老三果然只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第21章 宴会与阴阳师 老五感冒了，在气温骤降的山顶吹了半夜冷风，这个结果倒不让他意外，只是没看成星星，天公不作美，老大他们答应夏天再一起去一次。 中午老五穿着睡衣去餐厅吃早饭，阿姨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他抱着碗小口小口地喝。 家里很安静，只有他那丧偶的老父亲翻报纸的刺啦声。 老父亲又将报纸翻了一个面，视线仍在那张密密麻麻的纸上，他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目不斜视地问：“感冒好点了吗？” “好了。”老五喝着粥声音有一点含糊。 老父亲没有听清楚，阴阳怪气地说：“都说爬山有好处，有人增强了体力，你增加了病历，倒是独树一帜，现在嗓子哑成这副样子，没人能听清你在说什么，却避免祸从口出，也算因祸得福。” “我昨晚把家里的发财树剪了。”老五说。 “什么！”老父亲蹭的一下站起来把报纸拍到桌上，“你剪了哪一棵？” 老五弯起嘴角：“这不就听清了？” “你……” “我吃饱了，换衣服去啦，老四说来接我！”老五赶紧开溜。 老四刚敲开老五家的门，老五便跟猴似的蹿出来，一把把门关上，老四甚至来不及跟老五他爸打一声招呼。 “快走快走！”老五拉着老四就往外跑。 跑出了有一段距离，老五才问老四：“车呢？你把车停哪了？” 虽说室友们从不相信老五董事长独子的身份，但事实确实是这么个事实。 老四没有老五会投胎，但家里给他买一辆车的钱倒不缺。 本地富人圈喜欢时不时借点由头办个宴会，主要是供各家的少爷小姐们联络感情，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四和老五要去的就是这样一场宴会。 老四笑着说：“我说来接你，又没说开车来接你。” 老五愣住：“走路接人也算接人？” “嗯…怎么不算呢？”老四忍着笑意。 老五拿出手机：“我叫车。” 老四把他的手机揣回兜里：“别呀，时间还早，那么早到那多没意思，你就是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出来透气，所以病才好得那么慢。” 说到病…… “你就不怕我大病初愈跟你在街上吹这么会儿冷风又冻感冒吗？你看我这手，都冻成冰棍了。” 老五冷不丁把手伸进老四的衣领里，后者果然缩了缩脖子，老五哈哈大笑：“我没骗你吧？冷不冷？” “冷。”老四承认，“所以你还是得做好防护。” 说着老四帮老五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又把类似口罩设计的领口封好，做完这一切后老五只露出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 老四从身上摸出一个蓝色的暖手宝：“这个你放口袋里，你握着它。” “现在全副武装了，可以陪我走一段吗？少爷？”老四问。 “那，那就陪你走一段吧。” 昨日下了一场雪，外面银装素裹，老五双手插在兜里，边走边踢雪花：“今年老爷子还带你们回去吗？” 严格说来老四并不是地道的本地人，他们全家随爷爷一起迁到这里，每年过年老爷子都会要求他们一起回老家。 只是今年老爷子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差点没熬过去，老五才有此一问。 老四浑不在意：“不知道，爷爷现在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舍不得我走？”老四话锋一转。 “去去去！我巴不得你走，你走了我还能安安静静看会儿书。”老五面露嫌弃。 老四嘴角笑容更盛了，他问：“你最近看了什么书？” “《雷雨》，曹禺的。” “哥哥爱上妹妹那个？” “你怎么就关注这些？”老五不太满意老四对此书的概述。 老四说：“那你给我讲讲，我没看过。” 天上好像又飘落了点点雪花，清冷的风拉着雪孩子一起跳回旋舞，老五的声音轻缓平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某个夏天，周公馆……” 第32章 推开公馆的门，迎面的喧嚣彰显了里头的热闹，暖和的温度令人如获新生。 老五脱下厚重的外套让老四拿着，自己先去厕所。 宽敞的会客厅已经或站或坐了许多人，精致的吃食摆了一路，还有各类酒水饮品。 老四只跟门口几人打了招呼，并未有深入的打算。 “那是你弟弟吗？怎么站在那？”人群中有人对旁边的人说。 旁边的人不情不愿“嗯”了一声，得到答复他的猎物却主动走上前去。 “你好。” 清脆明亮的声音宛若百灵，纯色长裙大方优雅，女人站定在老四面前。 “还记得我吗？”女人笑容明媚。 没有印象了……但老四很快看到背后跟过来的人，心下了然。 “孙姐姐，你出国以后一直没有再见过你。”老四挂上微笑。 “老四，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在等人？是赵家那小子吧？” 突然插话的人是老四的二哥，他们的父亲凭借博爱的优良品质和强大的身体素质深耕多年，巧的是老四在家也是老四。 二哥问完这一串也不给老四回答的时间，转头就笑着对孙小姐说：“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跟赵叔叔的儿子可黏糊了，要不是确认这是个弟弟不是妹妹，我都怀疑他喜欢上人家了，哈哈。” 老四听着，但笑不语。 “李二哥！” 回来的老五大喊了一声，跟见着什么似的激动地握住了二哥的手：“真是你啊，难得见到你，今早我爸还跟我提起你，说要我多向你学习！” 老五借机把手上的水在二哥衣袖上猛擦，本来是留着偷袭老四的。 二哥表情有一瞬间崩坏，但他不能在孙小姐面前破防，竭力微笑着问：“哦？他都让你学我什么？” “当然是学你成熟稳重，公众场合绝不会同我们计较，自信不疑，什么美女你都敢追，演技超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很熟。”老五笑嘻嘻。 “你……”二哥能忍，“你讲话可真高级。” “噗嗤——”孙小姐先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二哥慌了：“不是小孙你听我解释……” 小孙听老五不听，老五拉起老四就走。 老五拉老四去了二楼，二楼阳台清净。 “你跟他装什么装？”老五已然变了脸色。 老四他爸就是个风流大种马，要不是原配的儿子出车祸成了植物人，老四他爷爷根本都不会同意认老四他们回来还考虑在他们中间选继承人。 老四他二哥早年没少给老四使绊子，这几年自以为地位稳了，倒是端起了架子。 老四辩解：“我没装，我刚打算说话你就来了。” “真的？”老五半信半疑，面色和缓不少。 “真的。”老四指天发誓。 那老五没事了，一瞬间卸了力气，略微拖长的尾音有点像在撒娇：“我饿了，吃饭去。” 等两人吃饱会客厅其他人已经四散去了各处，孙小姐来会客厅拉人，又碰到他们。 “你们会打麻将吗？要不要一起打麻将？缺两个人。”她说。 反正闲着也无聊，老五同意了，但等他看到同他们打麻将的另一个人时，老五改主意了。 老五说：“麻将我是会一点，但可能跟你们会的不是一种。” “没事，都差不多，我们可以学你会的那种。”孙小姐很客气。 老五瞥了一眼老四他二哥，二哥说：“坐下吧。” 老五坐下来，这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五简短介绍了一下规则：“我会的是阴阳师麻将。” “……”二哥和孙小姐砌牌的手停了。 听说过广东麻将四川麻将，什么叫阴阳师麻将？ “黑为阴，白为阳，有这两种颜色的牌即为阴阳师，打出阴阳师可以召唤式神，也就是获得再摸一次牌的机会……” “……”二哥和孙小姐脑瓜子嗡嗡的。 “算了，边打边学吧。”眼见着规则根本不简短，孙小姐选择实战，她是个实战派。 麻将开局，第一局老五坐庄，他第一张就打出一张阴阳师——五万。 召唤式神再摸一张牌，又打出一张阴阳师——七万。 召唤式神再摸再打，八筒。 再摸，七小对，胡。 “……” 老五笑着问：“我们不会不打钱吧？” 那多没意思。 “当然打。”孙小姐发话带头给钱。 二哥保持微笑，没关系，除了这个设定其他似乎和普通麻将并无不同，已经会了。 第二局依旧是老五坐庄，但他给机会了，只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五条。 他的下家是老四，出了一个九条。 对家是二哥，打出一张一万，阴阳师召唤式神！ 二哥的手要去摸牌，老五说：“且慢。” “？” 在二哥疑惑的视线中，老五不紧不慢打出一张二筒和一对一筒。 “211日本建国纪念日，你的阴阳师放假一天拒绝工作，保障劳动者合法权益。” “你……”二哥忍了，“你以后一定是个良心企业家。” 孙小姐眼冒精光，原来还能这样玩！ 老五打出一张五万，阴阳师召唤式神。 第33章 “且慢。”二哥如法炮制，打出一张二筒和一对一条，“建国纪念日，你的阴阳师也休息。” 老五面不改色打出一张五条和一张一条：“五一劳动节，你休息，你本轮出牌作废。” “……” “等等，为什么五一劳动节你不休息？”二哥提出质疑，“刚刚不还保护劳动者权益吗？” 老五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劳动者。” “……” 孙小姐眼冒金光，又学到了。 老五摸牌，自摸。 连续五局都是老五坐庄，他像是来收学费的，荷包鼓鼓，又想到老四还没胡过，老五决定手下留情，这局不打阴阳师了。 结果老四不争气啊，反倒让他二哥抓住了机会，二哥一通输出，最后只剩下一张三万。 看牌型老四和孙小姐都是不要万的，而三万还没有人出过，他的赢面很大。 老五不留情了，直接暗杠一波九万：“四个阴阳师所以我摸四次。” 老五手伸到砌好的牌尾。 二哥傻眼：“还有这种讲法？那我上把碰怎么没摸三次？” “哦。”他不说老五还没想起来，“那李二哥你上把犯规，你罚款。” “？” 二哥咬牙交了罚款，安慰自己，没事，这把赢了就能赚回本。 他这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下一秒老五在摸四次牌的过程中直接自摸了，这波算杠上开花。 “……” 恍惚中二哥好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新一局开始前，二哥要求换位置，他那个位置肯定风水也有点问题。 老五无所谓，换了。 接下来二哥的手气却真的神奇般好起来，胜券在握之际，他都快维持不住自己在孙小姐面前的形象了。 老五说：“暂停，我氪金买个道具。” “？” 老五氪金花666向他自己买了个道具。 “你这是新概念自收自支？”二哥快要忍不住了。 老五说：“不是，我只是代收，买道具的钱我到时候会捐给中国慈善基金会。” 《格局》，打在老五头上。 孙小姐投来赞赏的目光。 “……” 二哥，他又忍了。 这一局毫无悬念老五再次胜利，平民玩家怎么玩的过氪佬？ 二哥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充了666，来一场氪佬与氪佬之间的战斗吧！ 然后因为老五先充钱，vip等级一直比二哥高，二哥这一夜一败涂地血本无归。 但也有一个好消息，慈善基金会会记得二哥的名字。 第22章 新年与心动 春节前后是一年之中老五家最冷清的时候，佣人们都放假归家，朋友们也要陪自己的家人。 除夕当天，老五翻了一遍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时间也才堪堪来到下午。 他窝回床上打开朋友圈，想找点有意思的，结果今天全是一水的新年祝福和年夜饭晒图，看多了着实审美疲劳。 也就一条让老五笑了笑，是老四发的。 都是些稀疏平常的祝福语，只是老四不要脸地加了一句，大致意思是为了不打扰大家，今年的祝福不再一一私发，请大家见谅。 别人或许不了解不关注，但老五能不知道吗？老四每年的祝福都是标准的群发模式。 无称呼，百度文案，软件自带表情。 老五火速截图发给老四，问：“你怎么敢的呀？” 老四秒回了一个戴墨镜的龇牙黄豆人。 “回这么快？这么闲？”老五惊讶。 老四说：“你不也一样？” 老五眼珠子一转：“那去找老大他们吧，看看他们在干嘛。” 老五发起了群视频通话。 老大正在教外甥女读书，小姑娘梳了两个麻花辫子，圆圆脑袋可可爱爱，一听见手机铃声便从老大怀里挣出来，露出一排还没长齐的牙：“舅舅的女朋友又打电话来啰，羞羞，我不听，我去找妈妈！” 小姑娘捂着嘴拔腿就跑，跑出门还不忘帮老大把门关上。 老大哑然失笑。 老二正在陪妈妈包饺子，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才把手机拿出来。 “谁呀？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老二妈妈半笑半试探着问。 “没有，是大学室友。”老二坦然地把手机给妈妈看。 他和老大都是晚上打电话的，所以不虚。 老大已经加入了通话，不知道和老四老五说了什么，老五眼尖第一个看见老二进来，立即兴高采烈地说：“老二好久没见到你啦！你在干嘛呀？” 老二把还没来得及洗的手在镜头前晃了晃：“包饺子，和我妈。” 说着又把镜头挪了一点，一个眉眼与老二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 老二妈妈对着镜头一笑：“你们好啊。” 老五反应最快：“阿姨新年好！” “阿姨新年好。”老大和老四跟着说。 “阿姨您长得好漂亮啊。”老五嘴也甜。 老二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漂不漂亮，倒是你们，一个个年轻帅气，小羽经常跟我说你们，你们这一代多是独生子女，你们就跟他的兄弟一样嘞。” “那阿姨要是这么说我可脸皮厚，既然是兄弟那羽哥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我要管您叫妈了。”老五张口就来，“妈。” 第34章 老二震惊，老二妈妈也愣了一下，这孩子真是……但她旋即笑道：“那我也脸皮厚，我可要应了。” “您应您应。” “您慢点应，我还没喊呢！”老四很懂相机行事，“妈！” 现在压力来到老大这边。 老五心想，老大我可帮你把路都铺好了！ 老二懵逼，进度条是怎么拉到这里的？但他又紧张期待地看了老大一眼。 老大面不改色：“妈。” 老二妈妈应：“诶！” “！” 完了完了，老二感觉脸颊在极具升温。 “妈我先回房间啦。” “哦好，你们几个下次来我们这玩啊。”老二妈妈高兴地跟老大他们再见，都没注意到她儿子走的时候同手同脚了。 那么老三此刻在干什么呢？ 老三被他爸妈带到了乡下，此刻正蹲在水缸旁边修鸡毛，手机在房间里充电。 老五又缠着老大他们聊了好久，四五点的时候老三终于来了，只听见他们互相道着晚饭后见。 通话结束。 “老三你怎么才来啊？你去哪了？”老五扣字问。 “……” 老三回了一张搬砖的表情包。 见鬼，你们都不用干活吗？ 老五家的年夜饭是他爸找厨子做好送过来的，老父亲也不是没有自己努力过，上午那顿他亲自下厨浪费了一堆上好食材，最后堂堂董事长和董事长的儿子在除夕吃泡面填肚子，太丢人了。 人果然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吃完饭老父亲给老五转了五万：“压岁钱。” “谢谢爸！”老五火速接收并反手转给了他爸五百，“爸新年快乐！” “……” “谢谢，五百也是爱。”老父亲选择维持体面，“我给你买了红袜子红内裤，你洗澡记得换上。” “……” “谁要穿那个？” “辟邪。”老父亲语重心长，眼见老五油盐不进，板起脸，“五万还我。” “我穿。” 老五回房间跟老四吐槽他爸封建迷信，老四乐呵呵的：“没事，我也穿了。” 说着拍了一张穿红袜子的脚丫子。 老五痛心疾首：“你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 “相信科学，敬畏神学。” “那你还真是全面发展。”不过老五也没有那么抗拒了，“我先去洗澡。” 九点多老五再次发起群视频通话，又跟老大老二老三吐槽了一遍，末了问：“你们穿了吗？” “怎么可能。”老三答得飞快。 老二挠了挠头：“穿了。” 老大轻咳一声：“穿了。” 好的现在谁不穿谁尴尬，老五心结解了。 老二那边时不时传来鞭炮声，老二说：“不好意思，我这边很吵。” 老五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没事，我觉得很热闹，我这边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过年也不让放吗？”老三问。 “不让。”老五摇了摇头。 “其实我这也不让，但还是有人偷偷放，你们等一下。”老二走到窗边，把镜头对准天空。 一方黑色的锦缎上窜出一尾星子，几秒之后倏地绽开，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 “能看清吗？用不用我去楼下拍？” 焰火又响了两声，老二加大了音量。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了。”老五受宠若惊，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有几尾星子直接窜出了画面，只余留一点斑斓的影子，再几尾过后四周归于平静之中。 “没了，回去吧。”老五对老二说。 “只是暂时，一会儿肯定还有，我搬个凳子坐在这跟你们聊。” “我们这是在蹭人家的烟花吗？”老三问。 “嘿嘿，是吧，不蹭白不蹭。”老二已经搬好了凳子趴在窗台上。 这两声笑着实有点傻，却意外能感染所有人。 老二说他前几天碰到一条狗，金黄的皮毛，尾巴一摇一摇的，特别招人喜欢，可惜有主人，不能带回家养。 老大已经单独听老二讲过一遍，又听一遍想着老二真的很喜欢狗，以后可以考虑养一只。 老四说他有个朋友养了好多狗，有空可以一起去看。 “啊？你怎么又偷偷交了我不知道的朋友？”老五接话。 老四笑道：“现在不就知道了。” “哼。”老五轻轻哼了声。 “嘭嘭嘭！” 窗外又有了动静，老二赶紧去找声音的来源，不过这次可能角度不对，一直只闻其声。 “糟糕，白嫖失败了。”老二在窗前左看右看，啥都看不见。 “等下一次吧。”老大说。 “我想到了一个词，叫守株待兔。”守株待兔的故事可没有什么好结果，老三说，“要不我给你们点个大的吧？” “？”其他人投来不解的目光。 老三不知道溜去了哪里，不多时又溜回来。 “我把零点要放的炮仗偷出来了，给兄弟们开开眼。” “原来你这能放烟花爆竹啊。”老二说。 “乡下嘛，天高皇帝远。” 老三抱着手机和炮仗跑到院子门口，院门挂了两只大红灯笼，还有一个小小的神龛。 老三把手机固定在神龛的香炉前，老大提醒他说：“你在家门口放，难道你爸妈不会听见吗？” 第35章 “旁边几户人家，距离那么近肯定以为是别人放的，这叫灯下黑。” 老三是懂点诡计的。 “你们把音量关小点。” 老三点燃了一支香，先用香点着了两个大炮，这种炮声音大，抛到半空炸开还会飘下簌簌的纸碎，像下雪一样。 紧接着他又点着了地上的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仿若脚下碰跳着一条游龙。 老三整花活，站在鞭炮中间又点了几根烟火棒，只要手速够快，焰火的余晖会在空气中舞出一条转瞬即逝的金色线条。 老三舞了个502，正要加大难度，几个室友表情突然统一的焦急起来。 “你们说什么？”老三没听清，但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糊味，屁股也越来越热。 老三回头一看：“我靠烧起来了！” “水！” “先把裤子脱了！” 老大老二老四老五隔着屏幕也来了一出人仰马翻。 好在有惊无险，马上有人端着水出来了，只在外裤烧了个洞，露出内里的红裤头。 老三让他爸妈揪着耳朵拎走了，一二四五松了口气，突然间很默契地笑起来。 视频通话又没老三了，但老三留下了传说。 老二还是选择白嫖，这次闲时谈论了一只猫，从猫谈到网红，从网红谈到国家经济政治，最后放眼国际形势。 “怎么跑那么远的啊？”老二想笑。 想着想着又想起来老三以前帮他破解老大那些弯弯肠子，老三虽然偶有失误但大方向果然是对的！ 聊到最后其实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了，只静静地享受这一段悠闲时光。 临近零点时沉睡的世界仿佛突然苏醒过来，不仅是震破夜空的喧天动静，手机里的聊天问候也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老大想了想还是私下跟老四老五说了抱歉，这个特殊的时刻老大有话想单独跟老二说。 老五自然喜闻乐见，马上找了个由头就地解散，只是周遭恢复了寂静，多少有一些落寞。 “还剩一分钟。”老四说。 “怎么？今年也要抢零点祝福？”老五慢慢地打字。 他的零点祝福可不好抢，每年都有一堆并列第一。 老四说：“你从床上下来。” “干嘛？” 老四今年也在市里。 “走到阳台来。” “……你难道要告诉我你现在在我的阳台上？” 老五也觉得可笑。 “把玻璃门打开。” “……” 老五拉开了遮光帘，盈盈月光照进来，照下老四的身影投映在玻璃上，他的衣服上沾了露水的湿意，发间夹着一片树叶。 老四拍了拍门，让老五别发呆。 伴随着推拉门打开，老四说：“赵清宸，新年快乐。”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刚刚好。 “今年我是唯一的第一了吧？”老四笑着问。 “……” 他每年都是唯一的第一，因为老五会设置消息免打扰，然后把界面停留在他的对话框。 第23章 符咒与回合制（一） “除夕你都敢跑出来？”老五说。 老四熟稔地坐到床上：“爷爷很早就睡了，没人管我。” “诶你身上干净吗你就往我床上坐？”老五嫌弃地把老四拉开。 “那你借我一身衣服换。”老四理所当然。 “你不回去啊？”老五不可置信。 “这么晚了还回去啊？”老四委屈巴巴，故作泫然欲泣之态，“天那么黑，你都不怕我出意外。” “……” 矫情！ 老五抿着唇给老四找了一套睡衣，老四也不避嫌，当着面就开始换。 小半年没看，身材倒是又健硕了些。 老四穿好衣服回头朝老五笑了笑，老五马上把视线移开了。 老四掀开被子往床上躺。 “等会儿！”老五又喊。 老四回头间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他的肩头。 “哈哈你完了，现在我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新的一年从茅山道术开始。 然而老五还没得意完，下一秒老四就把符纸贴回老五身上。 我做什么你做什么。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老五恼羞成怒把身上的符纸揪下来抓吧抓吧揉成团丢了。 老四把空气符纸揪下来抓吧抓吧揉成团丢了，然后捡起地上的纸团丢进垃圾桶里，躺到床上。 老五把空气符纸揪下来抓吧抓吧…… 老四乐了：“倒也不用从这开始吧？” 老五哼了一声刚躺到床的另一边又爬起来做了一套大学生广播体操。 “你要不先休息会儿？”老四看老五喘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老五摇头，让老四赶紧的！ 老四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脸不红气不喘地来到老五面前，盯着还没恢复元气的老五看了好一会儿，就在老五准备开口问他还打算看多久的时候，老四伸出手在老五的额头和脸颊探了探。 “有点热，你该不会又把自己弄感冒吧？” 运动完出汗然后着凉什么的…… “我那是空调吹的。”老五不自觉把老四推远一点。 “你犯规了哦。”老四提醒。 “！”老五炸毛，他稳住心态正视老四，把手放在老四的额上脸上，体温正常，手掌把额发拨开一点，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便看得更清，对方的轮廓也能透过另一只手明确感知，指腹忍不住在脸上轻抚。 第36章 这样的对视是很危险的，老五知道，可他还是在老四推开他时才回过神来。 顺序出了一点纰漏，但似乎又修正了。 现在是老四的回合，老四笑着做了一套花式俯卧撑，也不过就是做一个俯卧撑击一下掌，接下一个俯卧撑击三下掌，接下一个俯卧撑后空翻而已。 “……” “赵清宸睡吧，我偷偷跑过来的，怕惊动别人都没开车，我好累啊。”在老五跟他拼命之前，老四眼明手快把老五圈进怀里。 “好累还能做一套广播体操再做一套俯卧撑？”老五显然没被哄好。 老四在老五颈窝边蹭了蹭，没说话。 “……行吧。”反正他也只可能在梦里完成这套俯卧撑。 老五推开老四，义正词严：“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不准越界。” “好的。”老四应得飞快态度良好。 五分钟后，老五刚酝酿一点睡意，有东西从床那边滚过来，滚到他身边挨着才停下来。 老五握着拳额上青筋直跳。 “保证盖棉被纯睡觉。”老四发誓，黑暗中他平躺着，两手搭在被子上，他的声音很轻，又能感觉到一点温润的笑意，“我就想离你近一点。” “……” 老五翻了个身，没再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又翻了回来。 第二天中午老父亲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怀疑自己得了老花眼。 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老父亲就差揉眼睛确认，但很快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都这个点了，人家来串门也不稀奇。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家里那么大，他哪能事事知道？ “叔叔新年好。” 李家小子向来有礼貌，只是感觉今天跟他儿子站在一起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老父亲压下疑惑，亲切地说：“新年好，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他刚叫人送了饭过来。 这正中老四下怀，老四当然说：“没呢，那我不客气啦。”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前，老五跟他爸话不多，老四也就偏安静。 老父亲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对自己家的孩子便有些阴阳怪气：“王院长帮我查了你上学期的成绩，你在全班排倒数第二，我是不是给你选错专业了？你在学校是不是压根听不懂啊？” “谁说的？”老五漫不经心嚼了一口红米肠，“以前我觉得我们家这么多钱我这辈子都花不完，现在学了这专业我就知道我狭隘了，努努力操作一下还是有机会的，没准还能负债呢。” “……” “你就学懂这个？”老父亲气结，又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得用别人家的孩子激励激励自己家的孩子。 于是他先问老四：“李瑜的成绩应该很好吧？” 老四红米肠夹到一半腼腆一笑：“去年排18。” 全班一共21个人，跟老五半斤八两。 “……” 老父亲算盘落空，老五差点笑出声。 “你别笑，你有这成绩是老师为了让你及格帮你把平时成绩拉满了，都是人情分，人家起码是百分百的真材实料。”老父亲一语道破天机，他还没老眼昏花到那地步，不至于识人不清。 不过老五不在乎，他脸皮厚，于是老父亲又开始阴阳怪气：“学习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就知道跟李瑜搞好关系，怎么着？你是打着主意以后让李瑜入赘到我们家，让他帮你看着公司？” “爸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老五拍了筷子，“怎么就一定是入赘呢？就不能是我娶他？” “这有什么区别？”老父亲在某些方面还是天真。 上下区别，但老五想他爸还是别知道了。 老四也拍了筷子，准确的说更像放下筷子，老五顺势问：“吃饱了吗？” 老四点头，老五也点头。 老五说：“爸，我们出去了。” “等会儿。”老父亲反应很快，“大年初一乱跑什么，真要出去到楼上挑两件礼物去李瑜家拜年去，人家都到家里来了，你一点礼数都不懂。” “叔叔……”老四想说什么。 老父亲说：“本来就该给老爷子的。” 老五确实也该去看看老四的爷爷，老五抿着唇同意了。 看着同步上楼的两个人，老父亲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两人今天怎么行为动作一模一样呢？ 老五边挑礼物边跟老四瞎聊：“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哑巴了？” “说什么？”老四跟着老五挑，他突然笑了一下，“说我愿意入赘？” 老五的手微微一顿：“……你倒想的挺美。” 老五换个话题：“我可要带东西去某人家里拜年了，不像某人，空手来我家，不懂礼数。” 他学着他爸的腔调。 老四说：“谁说我是空手来的？” “？” “翻阳台之前就放门房了。” “……”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老五打算去车库选一台车，刚开门就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化成灰他都认得的白色宾利。 “你不是没开车吗？”老五咬牙。 老四挠挠头：“一定是昨天晚上太冷了，一冻我就忘记了这事。” “好好好。” 老五挠挠头，然后毫不客气地踢了宾利一脚。 第37章 “……” 老四默默在心里对老伙计说了声抱歉，也踢了宾利一脚。 第24章 符咒与回合制（二） 因为老四家难得在这里过年，老爷子又是那种情况，如今老四家上门的人格外多，家里竟跟办了场宴会一般热闹。 老四先带老五去看他爷爷，刚走到门口却只见里面的人都走了出来，他三哥带着未婚妻走在前头，便跟老四说：“爷爷刚刚睡下了。” 后面是他二哥和孙小姐。 孙小姐见到老五眼睛都亮起来，她高兴地上前说：“又见面了。” 老五对人笑了笑，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老四喊：“孙姐姐。” 老五才说：“孙姐姐，新年好。” “老四，我说怎么一整天没看到你。”老四他二哥突然也热情地迎上来，又转头对孙小姐说，“我就说这俩小子黏糊吧，大过年的爷爷都没见，先跑去接人家了，得亏清宸不是个姑娘，不然不更得把我家老四勾了去。” 他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着这些话，不明就里的人自然以为只是兄弟间的调侃戏言，但老五清楚得很，孙李两家有意结亲，他这话又骂老四不孝顺又内涵老四和老五的关系，老五忍不了一点。 “李二哥，蚊子！”老五突然大喊一声，整个人上前一步一巴掌往老四他二哥脸上糊去。 但老五的运动神经大家知道的，二哥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老五，二哥敏捷地躲开了，二哥笑：“冬天哪……” “啪！” 躲得了左边躲不了右边，这波是物理意义上的光速打脸。 “二哥，真有蚊子。”老四默默收回作案的手。 “你……” “二哥对不起。”老四一脸诚恳。 “……”二哥在孙小姐面前最能忍了，二哥竭力微笑：“没事，你也是一番好意。” 说完二哥泪眼汪汪向孙小姐寻求安慰，孙小姐正在四处寻找冬天的蚊子在哪里。 “……” 老五想还是见老四爷爷一面再走，于是留在老四家里打发时间。 家里好多人啊…… 老五和老四一左一右在一位时常一起鬼混的朋友身边坐下。 朋友正在玩手机，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没啥动作又都不说话，他也懒得说，低头继续玩。 有人拍了拍他的左肩，他挑眉向左看，老五吹着口哨望着天，装的好像不是他干的一样。 他低头继续玩，有人拍了拍他的右肩，他挑眉向右看，老四吹着口哨望着天，装的好像不是他干的一样。 他低头，拍左肩，五吹口哨望着天，他低头，拍右肩，四吹口哨跟着癫。 低左五，低右四，低左五，低右四。 “不是你俩有毛病吧？”朋友眉毛都要抽筋了。 受害者一号愤然离场。 老五和老四在第二位时常一起鬼混的朋友身边坐下。 朋友喝了两杯已经微醺，他笑着说：“这酒真不错，你们也来点？” 老四点了点头，倒了一杯，酒杯倾斜美酒随之进入口中，但又好像没进，酒快要靠近嘴唇时杯子已经扶正将酒带回去了。 “你是不是没喝？”朋友一时有些懵，怀疑自己的眼睛。 老四咂巴咂巴嘴，似在回味：“我喝了呀。” “你没喝吧。”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派反而更让朋友坚定了想法。 “诶——”老五这时候插进话来，“我证明他喝了，他刚刚就这样喝的，我们不都看见了吗？” 老五拿起酒杯，酒水随着杯子倾斜的角度奔着口腔而去，马上就要碰到嘴唇的时候，杯子摆正了。 朋友愣愣看着：“你也没喝吧？” “我喝了呀。”老五咂巴咂巴嘴。 朋友还要开口，老四说：“诶——我证明他刚刚真的喝了，不信的话我再给你喝一个，是这样喝的。” 老四又喝了一口，老五又喝了一口，老四又喝了一口，老五又喝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你俩这杯子里的酒是一口没少，怎么？无限流啊？” 受害者二号酒醒了。 接下来还有受害者三号四号五号六号，老爷子永远猜不到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老五和老四玩着玩着又较上劲了，老五朝老四扔了一块蛋糕，老四灵巧地躲过了，可他背后的受害者七号就惨啰，新做的斩女头直接玩完。 老五扔完跑到一位长辈身边，跟同辈闹着玩是闹着玩，对长辈可不一样了，他不信老四还敢扔他。 老四果然犹豫了，但受害者七号癫了，七号就是一号，这都二次伤害了！ 一号大喊一声：“赵清宸！” 一块蛋糕飞出完美的抛物线，老五的运动神经大家知道的，但长辈被那声喊惊动了，他回头了甚至侧过身子。 “啪叽。” 蛋糕不偏不倚砸在这位长辈的高定西服上。 “……” “你这臭小子！” 好巧不巧这位长辈就是一号的父亲，父亲抡着拳头就朝儿子过去了，老四赶紧往老五脚边丢蛋糕示意两人快溜，只是这时候二哥又过来劝架了，蛋糕砸到二哥的皮鞋上。 “……” 二哥最能……忍不了了！ 二哥从旁边的推车上抄起一块蛋糕丢向老四，巧的是孙小姐正好过来询问情况，蛋糕砸到了孙小姐脸上。 第38章 “……” “小孙……”二哥慌了。 怎么可以把蛋糕往女孩子脸上丢！本地的企业太没有礼貌了！孙小姐怒了，可她其实没有看清是谁丢的…… 不管了，先丢！ 于是蛋糕飞到了二号新调的酒里，蛋糕渍酒渍炸开了锅。 “几个意思啊？”二号气得捏爆了酒杯。 而酒杯在宴上似乎自古就易被当成某种信号，一场战争拉开序幕。 小的大年初一被拉出来本就不爽，老的满腹委屈我这都为了谁，趾高气扬的绝受不了这个，伏低做小的借机撒了气，大家都有完美的精神状态。 现在已经分不出来谁砸了谁了，只知道现场一片混乱，趁着还未被殃及，老四拉着老五跑。 头顶是四处乱飞的蛋糕，耳边喧闹不止，说他带他躲过枪林弹雨也不为过。 老四姑且先带老五躲在屏风后头。 闹成这样实非老五本意，他在自家闹在外面闹是一回事，把老四家闹成这样是另一回事。 “怎么办？你爷爷一定会生气吧？”老五难得担忧，他拉着老四的手。 老四笑了笑：“事后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老四总是可靠能够兜底的，无论何时。 老四观察着屏风外的情况，说：“等会儿我数123，我们就从这里跑出去，往楼梯跑，上二楼。” “1——2——” 老五用尽全力把已经蓄势待发的老四拉了回来，顷刻间嘴唇触到一片柔软。 老四下意识推了老五一下，太突然了。 而且赵清宸和李瑜不会有结果，这是彼此早就心照不宣的事实。 可那张脸仍旧近在咫尺，嘴唇轻启：“你犯规了。” 应该先回吻我，然后才能接一个新动作，比如推开。 老五总是大胆不可预测的，无论何时。 其实今天两人间的气场一直与往常不同，硬要说的话，从老四翻上阳台就开始了。 老四从不停止试探，虽然屡屡碰壁，但情况也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他都明白，只是忍不住，他习惯了，只想讨些小便宜。 但他这次好像讨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不管老五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一时头昏脑胀。 他几乎不再犹豫，抱着人重新吻了上去。 可也不过一瞬，老五将他推开了。 顺序出了一点纰漏，又被修正。 “现在是我的回合。”老五说。 老四意犹未尽地盯着老五的嘴唇，咽了口唾沫，然后那双唇再次覆了上来。 从此世界纷扰，再无暇顾及。 第25章 约会与朋友圈 年后气温回暖，一度让人脱去了羽绒服，但开学前几日不知怎的，温度再次下降，道路结冰，差点耽误了开学进程。 老二买了提前一日的车票，晚上十点钟抵达火车站，他没有急着返校，反而拉着行李箱等在出站口，老大买了和他差不多时间到的车，再过几分钟就会出来。 一个月没见，说不想念是假的，可寒假每天电话粥煲着，视频也没少打，老二实在不知道自己紧张期待个什么劲。 他把手机握在手里，时不时便低头看上一眼，直到老大的消息发送过来。 “我到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老二心跳都快了一些。 “我就站在出站口，棕色外套。” 打完这行字老二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涌出来的人群。 很快他在人群里看见了他，跟他上车前向他报备的一样，黑色羽绒服，老二想也不想地朝人挥手，老大便寻着那实在耀眼的人儿走过来，看着对方开心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老大。”极尽压抑的声音仍旧暴露了主人的欣喜，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老二真恨不得先抱抱他的男朋友。 这么想着老二蠢蠢欲动的手又收了回来，下一秒老大主动抱了他。 结结实实抱个满怀，鼻尖充斥着对方的气息，衣服厚重却似也能感觉到对方那强健的心跳，这一刻老二被填满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缘何紧张不已。 “老大，有人在看我们。”抱久了老二便又注意到周遭的人与环境，尤其是有个小朋友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老二偷偷把脸埋进老大的衣服多一点。 “你宁愿藏起来也不推开我。”老大笑着说。 “啊？”老二脸唰一下红了。 这下求推得推，老大让老二给推开了。 老二支支吾吾说：“你笑我。” 老大看了一眼老二的手，他想了想，牵起了老二的手。 “走吧。” “……” 啊！！！老二刚刚还只是脸红，现在冒气啦！ 报道一共有两天，老大老二虽然来得早但并不打算那么快住进学校里，他们约好了先在市里玩一天。 订了交通便利的酒店，刷开房间的门，老大先拖着行李箱往里走，才走了两步便感觉后背有东西撞上来，玄关狭窄他没有办法回过身子，便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身后人的发顶。 老二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撒手，其实他们确定关系后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一来顾忌着室友没好意思那么黏糊，二来寒假很快到了，又被迫分隔两地。 过年之后老二就已经能够用归心似箭来形容，更何况一见面还在出站口老大便主动抱了他，感情是要互相回应有来有往的，老二一直这样认为，所以进门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第39章 老二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样抱了老大多久，但这里不再有人干扰他，他抱到彻底心满意足。 “抱够了？”身后陡然一轻，老大笑着转过身来。 “抱够了。”老二羞赧一笑，但说着又将手正面环到老大肩上，再抱抱。 老大还是第一次发现老二这么黏人，也这么……可爱。 他顺势搂着老二的腰将人禁锢在怀里，他们的脸隔得那般近，近到对方的鼻息都喷在脸上。 老大还没有吻过他心爱的人，他停顿了两秒，见对方无意拒绝，低头吻了上去。 双方都听到了对方如鼓的心跳声，这个吻一开始轻柔、美好，而后热烈、浓重，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事后老二看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心想明天出去玩前能不能消掉，又看看老大被自己笨拙咬破的嘴巴，心想明天出去玩前肯定好不了了。 于是第二天，口罩夫夫出动。 老大和老二这次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早上下楼看见楼下有早餐店便就地点了两碗卷粉，晶莹剔透的米皮裹着芹菜、木耳、胡萝卜、瘦肉，淋上秘制料汁，酸甜爽口，软糯弹牙，桌上又摆了一罐剁辣椒，鲜艳的颜色诱得人口舌生津，老大和老二的视线不由汇集到一处。 嘴还肿着呢，实在不宜加这辛辣刺激的调料，可反正今天都要戴口罩了，嘴再肿大点也没人看到。 老二原以为老大好歹会说两句怎么可以光贪一时口腹而不顾身体情况的话，毕竟那可是自制力超强的老大呀，在寝室又疑似充当着大家长的角色，可没想到现在的情况是两个人一拍即合。 你懂我的意思吧？我秒懂你的意思。 笑着往卷粉里舀了两勺辣椒，本就丰富的口感果然再上新台阶，只是霸道的后劲让两人嘴更红了，为早春平添一丝热意。 早饭吃得十分令人满意，接下来该在城市里四处走走。 天公作美，阳光明媚，老大老二一开始沿着大马路走，走着走着被街边的小巷吸引，走进来却发现只是一条商业开发失败的巷子，巷里的商铺大门紧锁，透着凄凉萧瑟之感。 老二有一点点失望，正欲返回主街，余光瞥见一个圆形的钟表，似乎是哪个小朋友的涂鸦，表盘被分成了四块，分别画着太阳、雪花、白云和乌云，指针灵活可以转动，现下指着太阳，恰似今日天气。 看来这是一块晴雨表，老二想。 晴…雨… 秦是他的姓氏，羽是他的名字。 老二原本的那点失望一扫而空，也因着这无意一瞥，让他们发现了这巷子里的巷子。 城市的道路恰似一棵大树，一树百脉，主路之上亦有无数分支交错纵横，这巷中巷较巷子更窄，夹在两排民房中间，两人并排稍显拥挤，可也无人在意。 以晴雨表为引，老旧的电表箱化身章鱼，灵活的触手缠着墙外的走线，和本就与电表箱连接的黑色电线浑然一体；圆圆的厨房排气扇底下画了一套宇航服，排气扇便成了它的头盔；金刚芭比在墙边上举铁，再定睛一瞧那杠铃两端分明是两个空调外机。 这样出人意料又分外和谐的创作在这条巷子里不胜枚举，老大老二都有一种误入桃源的惊喜。 时光在这里这样散漫，世界在此刻消音，屋顶的猫惬意地熟睡着，喜欢的人在身旁微笑。 后来老大和老二在巷子的尽头找到一家咖啡馆，他们一起喝了一杯咖啡，再后来又重新踏上这条没有目的地的旅途。 老二拍了很多照片，拼成一张长图发在了朋友圈，文案选了海子的一首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长图的最后是碧空如洗，京海大道路牌下有两个人的影子，正如这首诗的后一句：“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第26章 各执一词 老三新学期除了上课做了这两件事情： 第一，去最近商圈专门抓娃娃的店里抓娃娃。 他常玩的游戏和这家店搞联名，其中一款娃娃深得他心堪称王炸，让本来路过抓娃娃店就习惯进去试试的老三欲罢不能。 虽然期间发生了点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因为前人把娃娃的位置抓得很刁钻根本无从下爪，而店员又一直在陪别的客人，老三等了很久，但好在他最后还是蹲到了店员把娃娃重新摆好，并成功将联名娃娃收入囊中。 第二，作为班级志愿者参加学校组织的大型活动。 无他，没人自愿，按顺序该轮到他了，这期间倒是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硬要说的话，活动中各种茶水饮料不限量供应很赞，老三可乐喝到饱。 然而就是这两件事情，成功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又或者说更早之前，老三就已经张扬地出现在他的生命当中。 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本地公子哥合资开着玩的游戏体验馆里，他在那兼职前台，而他不知从哪弄到了某位少爷的身份证号码，他无心纠结这些，陪着这位很怪的客人玩了九十分钟，尽管看出这位客人对他有点意思，他也很配合地向对方要了微信，但最后对方拒绝了。 他们第二次见面在学院的会议厅，他应邀给学弟学妹们分享经验，刚说完，他捧着一束风信子送到他怀中，台下沸腾，他一眼认出了他，但他走得很快，他跟出去时他已经不见踪影。 第40章 他们第三次见面在离学校最近一个商圈的抓娃娃店里，他替以前一起兼职的朋友在店里上半天班，因为有位客人是朋友刻意嘱咐要特别关照的，他便耐心陪着这位客人，一直鼓励她又时不时帮她把娃娃摆在最好抓的位置。 而他不知何时来了，站在远处一直黑着脸看着他们，他朝他走过去他才露出笑容，他没有和他说话，或许以为他不记得他了吧。 他们第四次见面在学校组织的某场活动中，他们都是志愿者，恰好被分到一组行动。 他们组负责接待的一位专家自带了手磨咖啡来，亲切和蔼的专家先生把咖啡分享给他们，醇香丝滑的口感令他回味无穷，他本就是个咖啡控，想必对那咖啡的喜爱溢于言表，他便将自己那杯给了他。 “你喝吗？这杯我还没喝过。”他说。 老六看着眼前人愣了愣神：“学长，有事吗？” 来人笑了笑，说：“确实有事想向你请教。” 老六受宠若惊，这位学长可是他们学院的风云人物，有什么是他需要向他请教的？ “学长你这么说搞得我有点慌。”老六坦言。 学长说：“我只是想问之前送我花的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送花那个人？那可太认识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但当时可谓轰动全院，影响力不容小觑，就单说老六他女朋友，至今还在磕老三和学长的cp，由此可见一斑。 学长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终于不堪其扰想找老三说个明白了？可那是天大的误会啊！ 别的室友老六不敢担保，老三他还不了解？ 老六说：“学长，我用我的性命担保，我那哥们纯纯一铁直男，他就是有时候少根筋，给你造成这么大麻烦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老六想他可能是太直白了。 学长一言难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这是学长在尴尬，但又认同了他这种单刀直入却有效的沟通。 学长……学长走了回来…… “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用性命担保。” “？” 班上最近多了一位同学，率先发现这件事情的是老二。 说来也巧，他那天因为身体不舒服来晚了，从后门进来时便注意到这个人。 为什么会注意到呢？因为这人大概也是被他进来的动静惊扰，无意识侧头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足以刻骨铭心。 老二从没在学校里遇见这么好看的人，好看到可以和老五媲美，但这人又与老五不同，老五是偏中性的精致的，而他洋溢着阳光般的气息。 老二一坐下就跟室友们分享了这个发现，于是老大默默回头看了，老三跟着回头看了，老四好奇地回头看了，老五瞪大眼睛回头看了。 “！” 老二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然后全班都回头看了。 “……” 大、大隐隐于市。 这一出之后谁都知道班里来了个蹭课的大帅哥，一时之间谣言四起。 有人说他是为了班花来的，毕竟郎才女貌；有人说他是为了老五来的，主打赏心悦目；有人说他是为了老师来的，爱看禁忌之恋；还有人说他是为了院长来的……这是畸形的爱。 众说纷纭，但老二莫名觉得，他是为了老三来的。 老二不太确定，他只敢偷偷跟老大说。 老大说：“他就是为了老三来的。” “！” 第一天老大就发现了，因为他回头时对方没什么反应，老三一回头对方立刻露出笑容，一定要形容的话，像只开屏求偶的孔雀。 哼。 老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老二你才发现呀？他超明显的。” “！” 第一天老五也发现了，因为他下一节课马上坐到了人家旁边，稍一研究就明白这人在看老三。 “同意。”老四说。 “！” 关于老二以为就他发现了其实大家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 老四说：“骆星河，男，21岁，商院市场营销专业三年级，身高185厘米，体重66公斤，ab型血，生日是……” “等等，你们连这都查清楚了？”老二瞳孔地震。 老五说：“大家都成双成对了，不能让老三一个人单着，这个人确实各方面都还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相亲对象，我们‘502’婚介所一定要促成这桩姻缘！” “什么解锁？”老二没听清。 “婚什么所？”老四嘴快。 老五恶狠狠瞪了老四一眼：“现在不是玩梗的时候！” “……” 老大本来想说婚介什么…… 老五继续说：“老三在感情方面的迟钝程度实在令人担忧，我们必须得帮他，不然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 这是根据过往所得的经验之谈，老大和老四也深以为然，但老二不这么觉得。 老二说：“老三怎么会迟钝？我能追到老大全靠老三指点，我们老三可是恋爱大师。” 说着还骄傲地挺起胸脯。 “说不定老三才是第一个发现的，故意假装不知道，这个叫做钓系，你们小说看得少不了解，现在可流行了。” “……” 第41章 沉默，咱就沉默吧，一四五对视着。 第27章 多少？ 502的执行力向来强，就是喜欢单独行动，热衷于互不通气。 骆星河在一天之内的不同时间段被老三的不同室友约谈。 老大有前车之鉴，知道老五是个思维经常劈叉的，靠不住，老四惯会惯着老五，也靠不住，至于老二，已经跟老三学废了。 老大唯有亲自出马。 老大简单了解了一下老三和骆星河的相识过程，原来两人连微信都没加上。 骆星河也好笑，跟老三玩那么隐晦的拉扯怎么可能有用？ 老大决定先帮骆星河把至关重要的联系方式要到手，方法很粗暴，直接跟老三说等会有个人要加他，同意一下。 “好。” 老三想也没想答应了，就这么简单。 老二不愿意跟老大老四老五一道，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对老三存在重大误解，老二必须自己单干。 老二目前想知道的是老三和骆星河的好感是不是相互的，虽然骆星河挺好，但如果老三压根不喜欢，那他们老三肯定不能将就，值得更好的，不，值得最好的！ 当然骆星河其实也没承认过他喜欢老三，保险起见老二还是要先问清楚。 就直接问，如果这都不敢承认那也不配…… “对啊，喜欢。” 毫不避讳的回答反而令老二措手不及，他这么问本来就蛮唐突的，这会儿更加不好意思。 骆星河把老三送他花的事说了一通，老二在旁边听得面红耳赤。 “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你花呀？” 老三也建议过老二给老大送花，确实是老三的作风。 老三好会啊，听着听着老二又变成了崇拜的星星眼，老三果然是大师。 骆星河套起老三的喜好，老二觉得这都多余了，既然是双箭头那就该直接结婚，民政局他可以搬过来。 但又转念一想，婚后也需要经营需要制造浪漫惊喜呀，所以他认真回忆了一番，说：“老三喜欢喝可乐和打游戏。” 老四认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不应该随便插手，但架不住老五兴致勃勃，况且如果是老三的话，这个瓜确实也吃得。 他当然想和老五一起行动，但老五不肯，所以老四只能一个人打听。 跳过冗长的相识相知，快进到最近一次相处吧。 老四微笑着听完，直指要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老三不爱喝咖啡？” 骆星河同样微笑：“不爱喝可以不喝，而不是给我。” “你的思路很清晰。”老四颔首。 “那么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轮到骆星河主动发问。 老四优雅地掏出一张名片：“指教不敢当，家里在饮料行业有所涉猎，可乐支持批发零售。” “……” 老五在老三的感情问题上曾惨遭滑铁卢，这学期才回过味来被老四嘲笑，重来一世，他发誓雪耻，定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那么如此攒劲的节目当然得老五solo。 老三常玩的游戏继联名之后又推出了大电影，骆星河说他在抓娃娃的店里帮老三摆过联名娃娃，所以因为同一款游戏的大电影而再次结缘充满了戏剧性和合理性，媒人就是老三喜欢的角色，又容易让人爱屋及乌。 总之计划通，老五直接为他俩在电影院包了场。 此种豪气的行为令骆星河不禁感叹，与他那递名片的男朋友截然不同。 他们的饰品是同样式的，一个戴在脖子上，一个戴在手上，有被秀到。 接受了一天盘问，回寝之后骆星河终于得空申请添加老三为好友。 他盘算着已经隔了有段时间，想必老三室友那边也打点好了，加上老三几乎手机不离手，这不得秒通过？ 先帝创业未半而欲开香槟，骆星河笑着编辑发送：“你好，我是这些天坐在你们班最后蹭课的同学。” 三分钟后，毫无回应。 “……” 骆星河破防了。 “你好，我是上学期岐山恐怖体验馆的前台。” “你好，我是朱睿（老六）的学长。” “你好，我是时代广场‘抓到你了’的店员。” “你好，我是校友创新创业大赛跟你同组的志愿者。” 手机戳冒烟，一连换了四个账号又编辑了四套说辞的骆星河冷静下来。 已经使用了穷举法。 不会有意外。 剩下只要交给时间。 谁都不是24小时看手机。 骆星河吸气呼气，决定先去洗澡。 老三正在打游戏，这把至关重要，后台微信一直响个不停，老三皱眉，幸好最后赢了，老三没有把情绪带出来。 一共五个好友申请，似乎比室友们说的多出一个？ 无所谓了，全部通过。 “你好，什么事？”x5 对方都没回，再开一把。 骆星河擦着头发看着验证通过的五个账号，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 他挑了最常用那个回复：“周五晚上七点半时代广场，和平时光遇见恋与蛋仔第五人格环游荣耀世界大电影，你室友跟你说了吗？” 追加一个黄豆呲牙笑表情。 反应到老三这边就是他看到手机上突然弹出一串不知道什么玩意然后又让一个信息量为0的符号遮挡了视线三秒。 第42章 “……” 老三的情绪比较稳定，而且这把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花了两秒理解这个事情，老五提过有免费的电影看，而刚刚他又好像瞥见了“时代广场”、“店员”的字样，他玩的这个游戏确实名字变态得长，所以应该是时代广场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来给他送游戏大电影的电影票来了。 破案。 老三光速回了个ok的手势，见另外4个人还是一声不吭又发了问号x4，以示催促。 骆星河上一秒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下一秒被这四个问号整得一懵。 他先用其中一个账号小心翼翼地回复：“电影，不是说过了？” 老三已经切回游戏，他没想到这次回复这么块，而且弹窗清晰地显示了说话内容。 这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前后文也联系不上，老三不得已再次切回微信扫了一眼，原来是老六的学长，看在他们往日的情谊，免费这种好事老五叫上老六再顺带捎一个老六的学长也不是不可能。 破案。 老三回了一个ok的手势，并不忘通知工作人员：“我们有3个人。” “？”这回轮到骆星河发问号了。 老三才切回游戏不到一秒钟，他叹了口气，初步预估战局还可以再划十几秒，他第三次切到微信准备打字，余光回顾前情。 等等，怎么这是这些天蹭课那个不是时代广场的店员啊？！ 老三微窘，说：“不好意思，搞错了。” 但蹭课这个是怎么知道电影的事的呢？ 老三突然回想起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偶然听到的这个人是为了老五而来的传闻，当时只觉空穴来风，如今细细思考，这部电影讲述了前往伦敦的第七小队经过九年义务制教育在和平时光遇见恋与蛋仔第五人格环游荣耀世界复原神奇宝贝的故事，7是队伍的编号，9是修行的时长，世界观精炼于20字中，主线6字概括，说到伦敦自然让人想起英语，7、9、20、6对应到字母表分别是g、i、t、f，稍加组装便是gift。 整场电影就是巨大的定情信物，顶级浪漫。 老五终于要从老二的阴霾中走出来了，看着一旁东南西北都能和老四玩得不亦乐乎的老五，老三喜不自胜地想。 平反冤案再破案。 但老三记得确实有个时代广场的店员啊？他用最后三秒在剩下三个账号中翻找，一击即中。 老三抓紧时间说：“我们去掉主角是3个，加上一共5个人。” 说完卡点赶回战场，堪称时间管理大师。 骆星河这边就有些混乱啰，原本老三的一句解释已经令逻辑自洽形成闭环，但他紧接着又给骆星河的另一个账号发了人数的事，那么可以推测的真相是—— 大概率老三正在玩游戏，而他的几个账号挤做一团，抽空看微信的老三已读乱回，但想表达的东西应该不会错，周五晚上他们寝5个人会一起来。 “……”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虽然无语，骆星河还是回了老三一个ok。 这把游戏以胜利告终，劳逸结合，老三也该休息休息，想着还有2个人没有说明来意，决定先把这事解决了。 老三看了看这两人仅有的唯一一次的在申请添加他为好友时的发言，至少身份是明确的，一个前台小哥一个校友。 小哥他还有点印象，毕竟是纵容过他的无理取闹给他开后门提供特殊服务的人，往事历历在目，回忆历久弥新。 小哥肯定是顺着他以前留在鬼屋的联系方式找过来的，这种冷门场所总是通过登记顾客的个人信息以在门庭冷落时联系客人期盼再次光临。 那鬼屋去年就靠免费来吸引流量了，能坚持到今年实属不易，难为小哥一个前台都要出来拉业务。 思及此老三不禁心生怜悯，温柔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已经躺在床上的骆星河被微信消息提示震得一激灵坐起来，点开手机，主动的询问令他心生蜜意。 “你打完游戏了？”他反问。 老三心里古怪，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在打游戏？但还是回答说：“嗯。” 骆星河勾起嘴角，果然前面就是因为打游戏已读乱回，不过打完还能记起自己也让人开心。 他说：“周五你跟你室友一起来吗？那我先去电影院帮你们买吃的。” “什么电影院？”老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时代广场四楼那个，和平时光遇见恋与蛋仔？” 啊？那不是老五找的免费活动吗？怎么又和鬼屋的小哥扯上关系了？ 老三开始头皮发痒，他拧着眉头思索了几秒，突然茅塞顿开。 他们全寝都去过小哥上班的鬼屋，所以他们全寝都是潜在客户，是小哥拉拢的对象。 借免费活动回馈老顾客，小哥可真鸡贼。 老大之前说有个人要加他，估计就是前台小哥吧，小哥先联系的老大，但老大没有跟他们沟通好，导致老大和老五的计划产生冲突，不过不要紧，他来纠正。 老三说：“明白了，但我们不止5个人，到时候可能来8个。” “……” 小哥的沉默震耳欲聋，迟钝如老三也有所察觉，本就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店里上班，现在又要多贴3个人的吃食费用，怎么不令人心梗呢？ 老三说：“你不用花钱给我们买吃的。” 第43章 “用的。”骆星河咬牙，他在乎的也不是这个啊！ “……” 老三最不擅与人拉扯，既然小哥这么说了，那好吧。 但他还是觉得小哥可怜，所以他又找到店员，问：“可以再加1个人吗？” “……” 骆星河已经无暇顾及为什么老三又突然换了个号，他只知道他重新找回了当年恐怖体验馆被老三支配的恐惧。 店员尚未回复，小哥那边已经结束战场，空闲下来的老三拍了拍校友，然后又发了一个委婉的问号表情。 骆星河回过神来，也没注意是哪个号了，自己心动的人自己宠着吧，他回说：“周五电影一共9人，是吗？” 周五？电影？ 老三很难不联想到周五晚上七点半的游戏大电影，但仅有一面之缘的根本想不起来是谁的校友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呢？ 老三已经无力思考，反正最后都会想通，不如先问店员：“再加9个人可以吗？” 骆星河心如死灰：“可以。” 老三回了校友一个ok，想起蹭课的帅哥好歹是主角，也该知会人家一声，便对他说：“我们会来16个人。” “再来16个人？”骆星河人麻了，“已经34个人了。” 什么？他们那边本来还有34个人？ 老三问：“那50个人坐得下吗？” “多少？” 这隐隐有了爆炸式增长苗头的人数让骆星河再也坐不住了。 第28章 还差一场相识 502召开了紧急会议，对整件事进行复盘。 一四五感叹任重道远，老二时常因为博览群书而与他们格格不入。 “原来是切片x钓系……” “……” 会后老三在寝室的墙上/骆星河在手机上看到了此次事件的恋情通报： 4月10日22时57分，502指挥中心接到群众电话称，49名可疑人员企图尾随其进入电影院干扰其约会。调查员迅速处置。 经查，4月10日21时42分，骆某河（男，21岁）利用5个微信账号向杨某（男，20岁）发送好友申请，造成杨某误解，随后长达一小多时杨某一直与骆某河跨服聊天，致使骆某河认为杨某会同49人一起与其约会。 目前，骆某河及杨某已对其行为供认不讳。该案正在进一步调解中。 “所以他只想和老五单独约会？那他加我做什么？”老三摸着下巴思索。 老五一口水喷出来差点呛着自己：“什么跟什么啊？” “……”老四还以为虽然没明说但这学期他和老五的关系变化有目共睹。 老大想找老二，偏偏这种时候老二有事不在，让他完美闪避了。 “首先，他想约的人只有你。”老五澄清，“其次，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说完摁着老四的头吻了上去。 只有这么直白才能杜绝一切乌龙，老五悟了。 老四，赚了。 “！” 老三震惊地看着这俩，又看看老大。 老大一脸淡定：“看我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 “老二也知道了。”又默默补充一句。 “！” 老三头一遭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周五没有早八，老三原本打算美美睡上一觉，奈何天刚亮就被室友们薅了起来。 光是选衣服就折腾了两小时，最后敲定一套黑色冲锋衣内搭白色连帽卫衣。 老三拽着比冲锋衣还长出一截的卫衣下摆，说：“这都露出来了。” 老五白眼：“叠穿就是要露出来才有层次感，你这个土老冒。” “……”土老冒沉默。 中午吃过午饭老三又打算睡一觉，出了食堂立刻让室友送进了理发店里。 托尼的剪子和店里的机器在老三头上轮流作业，老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至于吧？” 老五敬了个礼：“保证安全着陆。” “……”老三寻思他问的也不是这个呀？ 下午上完七八节课，老三想可以直接出发了，回寝放下书老二突然关上了门，老五笑嘻嘻地把他的化妆包拿了出来。 “……我能不化吗？”老三试图反抗。 老大和老四一人摁着他一只胳膊防止他逃跑。 老二在一边安慰说：“老五技术很好的。” “……” 老三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是老五帮他戴美瞳。 “……” 美瞳都戴了，那么手上再戴两个戒指，左耳来一颗无洞耳钉，脖子上挂一串黑曜石项链，想必也都可以吧？ 502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成品，一位即将出街的青春酷guy，微卷的短发完美修饰了脸型，英气的眉毛与深邃的瞳仁显出一丝冷意却也平添一分魅力，简约的冲锋衣外敞着，露出内里字母花纹的白卫衣，卫衣上黑色项链与黑色外套相映成趣相得益彰，食指和中指的戒指为白皙的手吸引了一波眼球，黑色裤子把腿拉着又直又长。 老大老二老四老五欣慰地与彼此握手，有一种家里最寡的孩子终于要有着落的美感。 “……” 七点五分老三站在时代广场四楼的电影院门口，浑身上下写满不自在。 他不是怕生的人，但也经不住一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小声议论与灼热目光。 第44章 他无意识扯了扯领子，听取哇声一片，居然还有人拍照？！ 老三从正门口转到侧门转到边边阴暗角落，只盼着赶紧来人救救他。 他来了他来了，他推着一车可乐走来了。 此前老三还觉得室友们把自己弄得太过打眼，直到看见这个人。 张扬的橘色系穿搭透着热情与活力，立体的五官如同雕塑般完美，最摄人心魄的却还是那扬起的嘴角咧开的笑容，好似平静湖面的漩涡，又似宽广宇宙的黑洞，只一眼就占据了老三全部视线。 途中一直有人想购买他的可乐，他笑着一一回绝，来到老三面前。 老三开口：“可乐怎么卖？” “……”骆星河的笑容僵了一秒，都已经约见面了，他甚至还没有记住他的样子！ 骆星河整理了一下心态，他们之间确实还差一场相识。 骆星河递了一罐可乐到老三手中：“不卖只送，一直没有向你介绍过我自己，我叫骆星河，是今天约你看电影的人。” “你要是把这一车都送给我我可能会得糖尿病。”老三看着骆星河旁边的手推车。 骆星河的笑容没能维持住：“这是重点吗？我刚刚做了自我介绍。” “哦，你的名字很好听，一听就闪闪发亮。”老三收回视线，评价说。 骆星河又开心了：“只是平平无奇的名字，我相信你的名字也很特别。” “我叫杨泽。” “……”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骆星河搜肠刮肚想出来了这么一句，“好名字！” “倒也不必这么牵强。”老三不为所动。 “……”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进场吧。”骆星河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老三表示同意。 偌大的放映厅里只来了老三和骆星河两个人，骆星河贴心地询问：“你想坐哪里？” 老三说：“难道不是票在哪里就坐哪里？” “……” “你不会没买票吧？”骆星河的沉默让老三突然意识到，他们进来时确实没有出示票据，“你的小推车该不是你佯装工作人员带我混进来的道具？” 骆星河感觉自己需要吸氧，他幽幽地问：“我不本来就是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吗？” “你是楼下抓娃娃店的工作人员，我后来仔细看过微信了。”老三不上这个当。 骆星河说；“原来你仔细看过微信啊？那我们现在在约会你知道吗？约会！” 杨泽这个浪漫绝缘的东西！ 第29章 兄弟你好香 直球对老三最有效，什么相识什么介绍什么云梦泽都不如约会两个字有震撼力。 老三当年为了帮老二可是时常在爱情的知识海洋里遨游几天几夜而不眠不休，不说精于此道，也算小有成就。 约会嘛，他懂得不能再懂了。 老三一反常态，先是说：“既然是约会，那我们坐最后那排吧。” 据说那排是情侣专属。 说完又看了眼时间：“我们赶紧落座，等会儿该熄灯了。” 甚至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骆星河一时没搞清楚这是什么走向，愣神间放映厅灯光熄灭，只余下屏幕闪着柔和的光，老三及时打开手电筒，又说：“小心，看路。” 骆星河让老三弄得晕晕乎乎，往台阶上了两步，骆星河走得平稳着呢，老三自己踩空失去重心了。 骆星河惯性扶了他一把，奈何老三完全没有找到平衡点，骆星河也招架不住那么大一个人，只能任由老三扑到在地，借着旁边的座位扶手缓冲。 老三的脸和放映厅的地板相隔不过咫尺，他眨了眨眼，他学习的小说里可没有这段，通篇都在展示男主的温柔细心，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脱离教材老三唯有临场发挥。 “通常人从跌倒到落地不会超过一秒钟，这么短的时间你都能接住我，兄弟，厉害。”老三比了个大拇指。 “……” 骆星河虽然无语，但竟又松了一口气。 他正常了。 “你没事吧？”骆星河出口询问。 老三当然没事，老五有事。 “我的戒指丢了。”把手举起来竖大拇指的时候老三发现他食指的戒指不见了，那枚戒指原本就有些松，戴大拇指又太紧，可能是刚刚摔倒甩了出去。 那是老五的戒指，老三得找回来。 “你先起来，应该就在附近，如果找不到可以等电影结束开了灯再找。”骆星河有条不紊地指挥。 老三爬起来，站稳后不忘给骆星河搭把手。 骆星河笑着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顺便揩了一把油。 “你蹭我手做什么？你手上有脏东西？” “……” “对，兄弟刚刚扶了你一把，借兄弟擦擦手没问题吧？” 迟钝有迟钝的好处，骆星河打不过选择加入。 “当然没问题，随便擦。”老三放下豪言壮语。 他俩没牵的另一只手各自举着开了手电筒的手机，一起蹲下来在附近照了照，骆星河在临近过道的一把椅子下找到了戒指。 “在这。” 他把戒指捡起来，拉着老三的手，将戒指戴在了老三的无名指上。 “兄弟戴错了，是食指。”老三说。 “哦！”骆星河恍如大梦初醒，又粲然一笑，“多谢兄弟提醒。” 第45章 戒指脱下来骆星河突然夸赞说：“兄弟你这戒指真好看，能不能借我也戴戴？就戴这两个小时。” “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既然你想戴那就让你戴这两小时。” “你能帮我戴吗？”骆星河问。 “你自己没有手吗？”老三说。 “……” 虽然已经加入了，但稍有不慎骆星河还是会哽住。 骆星河举起拿手机的手：“确实没有多余的手了。” 老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手上的手机收进了他的外衣口袋里。 “这不就有了？” “……” 骆星河把戒指往自己的无名指上套，他又说：“咦？怎么好像卡住了？兄弟你帮我看看。” 老三牵起他的手：“我看看。” 老三先试着将卡在指关节戒指取出来，似乎非常顺利，他又将戒指重新推回去，一路畅通无阻。 不卡啊，老三刚想说。 骆星河抢先一步竖起大拇指：“兄弟，厉害！” “……” 老三总觉得有什么回旋镖戳到了他身上。 骆星河春风得意地用自己戴戒指的那只手拉着老三戴戒指的那只手，电影片头已经结束，他们终于坐到了观影座位上。 给情侣的位置被设计成了沙发样式，较寻常座椅更加柔软，也更加催眠。 前几日下了雨，气温骤降，这几日商场便又开起了空调，暖风呼呼地吹，吹得人昏昏欲睡。 老三脱了外套妄图清醒一点，但这电影内容也实在无聊至极，纯纯圈钱之作，老三今天本来就没有睡饱，重重因素加持，在电影播到中段的时候，骆星河只觉肩上一沉，老三睡着了。 老三醒来时电影已经结束，放映厅的灯晃了他的眼睛，他皱着眉撑开眼皮，模糊的视线中首先看到的是骆星河灿烂的笑容。 老三真的很喜欢他笑，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吸引力。 意识更加清醒之后老三注意到骆星河的手还牵着他的手，手已经被捂得很热，乍一分开反而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衣服。”老三用尚有些浑浊的声音说。 他的衣服不知何时被压到骆星河身下了。 骆星河秒懂，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老三身上。 “……” 不是要你的衣服啊……老三无力张口。 但骆星河的衣服带着他的体温，暖烘烘的，似乎还有他身上那股属于太阳的味道，熏得人脸颊发烫…… “走了吗？”骆星河的脸突然靠得巨近无比，老三吓了一跳，仓皇后退间心跳却都快了几分。 不是快了几分，是越来越快。 坏了，老三想，得连夜挂心内科。 夜里老二接到了老三的电话。 “啊？你今晚不回来了？”老二支支吾吾地说，头上都开始冒粉红泡泡。 这发展会不会太快了…… “啊？你在医院？”老二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啊？他陪着你？”老二伸进鞋里的脚又抽了出来，“那、那我就不过去了。” 老二挂了电话，寝室里一双双八卦的耳朵竖得老长，老二高兴地大声宣布：“咱们老三脱单啦！” “阿嚏——” 被脱单的老三还在医院里排队等着做心电图和心脏彩超，虽然医生和骆星河都认为没有必要，但身体是自己的，别人哪有自己关心？ 老三，502惜命第一人。 第30章 6g 坊间传闻，老三和骆星河仅用了一场电影就情定三生，现下正是热恋期，所以规划五一团建的时候大家很自然地把骆星河算了进去。 等老六知道这件事情，骆星河已经和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坐上了前往目的地的火车。 “？”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老二的家，因为火车会路过那边的一个5a景区，正好完成夏天再一起看星星的约定，所以途中他们预计在景区停留一晚。 考虑到老五的身体素质，爬山是不可能爬山了，直接缆车登顶，几人租了三顶帐篷，赶在天黑前休整完毕，在帐篷外铺开一块巨大的垫子，手枕着头，躺下静待星空降临。 这是一个奇妙的过程，夜色尚未浓重，星星开始偷跑。 起初是微弱的几颗，零散地藏在云雾之后，老五第一个发现了，说：“1颗。” 老四也看见了，说：“2颗。” 老大受到了传染：“3颗。” 老二笑了笑：“4颗。” 老三说：“5颗。” 四周又安静下来，刚刚的一切仿若昙花一现，只是平静生活中一场无聊至极的互动，莫名其妙却又令人心生舒畅。 他们之间的氛围真好，骆星河想。 刚想完就被五双眼睛齐刷刷盯住了。 “……” 五双眼睛都在问，你怎么不数第6颗？ 骆星河收回刚刚氛围好的话。 “6颗。” 老五拍手：“过。” “？” “8颗。” “9颗。” “10颗。” “11颗。” 以上过程开启倍数，不到两秒，四周静谧无声，五双眼睛再次齐刷刷看向骆星河。 “……” “12颗。” “13颗。” “过。”